心险恶,难免会不理解您的苦心……”
胡裘又是一叹:“还是保护太好了,眼光短浅、看不清世事,为着那几句之乎者也困住了自己……”
他接过老金递来的茶盏道:“他是还年轻,但如今的局势,只怕没多少时间给他崇高了,以后少给他看那些圣贤书吧,该清醒点了,他是人,要吃饭的,又不是庙里供的菩萨……”
老金颔首应道:“是。,狐?恋·文¨学/ .更·新`最′快′”
……
“他们现在都说你是戕害忠良的佞臣小人,而后你上街可得小心些了。”
殿中茶香弥漫,周珑靠在案边与周蒙对弈,说的话却是对着层层纱帘外的人。
晋昭跪坐在帘外,回道:“他们不是真忠良,微臣问心无愧,自然也不会怕那些背后作乱之人。”
殿内一阵轻笑,周珑落子道:“如何不是忠良?他们赵老侯爷的牌位至今还在功臣阁里摆着呢……”
“永定侯确是我大延功臣。/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晋昭垂眸望着膝下软垫,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道:“可昔年镇国公,又何尝不是?”
此言一出,周蒙捻着云子的手忽地顿住。
他与周珑对视一眼后,又望向帘外人的身影:“怎的忽然提起……”
话到嘴边,周蒙却忽然不知怎么称呼了。
是直呼姓名?还是称罪臣明氏?但无论是何种称呼,都不该是“镇国公”。
周珑皱起眉头,问道:“可是会审时,赵渭交代了什么?”
“赵渭曾言,当年明氏叛国一案有冤。”
晋昭自袖中取出请罪书,递给一边的侍从道:“骠骑将军明璋通敌叛国、蓄意挑起战乱一事,纯属子虚乌有!”
“哗——”
纱帘被人一把甩起,还不等侍从将请罪书送入内殿,周蒙便冲了出来。
霎时殿内暖香袭上晋昭面庞,她动也不动。-p′f·w^x¨w`._n?e/t\
只低眉道:“通敌叛国的另有其人,臣恳请殿下重审此案,还那些枉死之人一个清白。”
周蒙被外边的冷气激得打了个哆嗦。
内殿周珑看见周蒙的模样,侧首示意宫女去递上外袍。
温暖的貂裘覆上肩背,周蒙发抖的身形却没有丝毫的好转。
他一把抓过侍从手里的请罪书,死死瞪着晋昭道:“你可知,当年上书弹劾的人是谁?”
晋昭迎着周蒙的目光,不卑不亢道:“当年上书之人是兵部侍郎,也正是如今的侍中谭大人。”
“知道你还!”周蒙一时气极,指着晋昭的手都开始发颤,“你是生怕那些人找不到我身上的漏洞!”
“臣不敢。”晋昭道,“正是因为此时牵扯到了谭大人,殿下才更应该主动查案,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谁料周蒙更怒了:“你!”
“皇兄。”周珑出声打断道,“我以为晋昭说的不错,此事得好好查查,也正好堵住那些为赵氏鸣不平的嘴。”
周蒙叹息道:“阿节你不知道,这……这明氏案不是……”
周珑抬手挥退左右:“我知道,此案是父皇心中死结……可正因为是死结,我们做儿女的才更应该为父分忧,不是么?”
周蒙摇摇头:“不……阿节,你那时候还没出生……你不懂……”
周珑道:“阿节是不懂这些……可如今父皇重病,都不知还能不能在醒过来……皇兄,群臣都看着你呢……您若将此事按下,他们会怎么想?会觉得您畏怯陛下?还是认为您包庇谭氏?”
周蒙沉默下来。
晋昭道:“当年之事,依赵渭所言,是有人做了假证构陷明将军,也许谭大人并不知情,微臣今日所求,不过是想请殿下一道旨,让臣去问问谭大人,当年之事的一些细节。”
周蒙终于垂下肩来,他看着晋昭道:“明氏案至今已过十五年,赵氏罪名已定,你又何苦去将这些旧案翻出来,扰得所有人都不安宁。”
他不明白,依晋昭的年龄,应当连对当年之事都没听说过,为何非要费力去查此案。
晋昭抬起头,道:“殿下,臣是齐州景阳县生人,在臣的家乡不远处,有一座鹤山。年幼时臣曾去过那……那山上是郁郁葱葱,山脚处却是累累白骨……臣曾问过,那些人是谁?又为何葬在那处,他们说,那些是叛军……是大延之耻。”
“殿下去过鹤山吗?那的白骨层叠交错,比这宫殿还高上许多,五千军士,生无定所、死无归魂……杀死他们的甚至不是敌人的刀剑,而是曾经的同伴……”
“如今臣看着赵渭所书的一切,眼前便只能浮现那白骨青山。臣不敢想,若当年明氏一案有冤,那那些将士死前,该有多绝望……他们的亲人又该有多痛苦?臣不想往后将士们为朝廷拿起刀剑时,只能想起当年明家军的惨剧,更不想当年被解散的凌霄军旧部,毕生都活在那一案的阴影中。”
说道此处,晋昭起身叩首:“殿下……臣恳求您,重查当年明氏一案,便是不为了镇国公一家,也请为了我大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