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
“公公请回吧。¨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归正卿望着紫阳殿的视线始终不曾动过,他道:“多谢公公相送,剩下的路,我自己走……”
叶康叹息,只好转身往紫阳殿去。
待他行了一半,却听身后,归正卿高声喝道。
“君不见:左纳言,右纳史;朝承恩……暮赐死!”
话到了此处,叶康总算察觉到归正卿的意图,连忙转身下阶,要去拦住归正卿。
可归正卿已然下了决心,向水缸冲去。
“咚——”
城外南山寺钟响,晋昭握着笔的手一颤。
她推开门,望着院内桂树。
“行路难……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情……反复间。”
宫城中,归正卿躺在血泊里,望着满天的阴霾,缓缓合上了双眼。
金桂如血,泪如雨下。
夏孰站在满院冷香之中,惊讶道。
“晋大人,桂花开了。+l!u′o·q!i-u/y!d!.*c^o+m+”
“西北军报——速速让开!”
道上马匹疾行,一路畅通无阻。
轻骑冲进宫中,踩过血泊,留下一路足迹。
“陛下!”那报信人慌不择路,跌撞着闯入紫阳殿内,“西北战事情急,回纥仆固辛,南下了!”
第75章 他想做的事,成了吗?
已是午后, 日头正高的时候,上清殿前稍显亮堂些。
玉阶下,四五名宫人来往忙碌。
“哗——”
铜盆中冰凉的水泼在砖面上。
水缸下的血迹被冲淡许多。
宫人们跪在地面, 将玉砖间隙的血渍仔仔细细地刷干净。
道中数名官员来往, 却无人肯往这狼藉处多看一眼。
他们低垂着脑袋, 步子迈得飞快, 皆是向不远处的宣政殿而去。
而此时的宣政殿, 周桓坐在案后, 只觉着眉心疼的越发厉害了。′如^文-网^ ^首?发·
他指尖轻敲着军报,看着胡旦道:“半月前, 仆固辛进犯青州边境,连下三城, 季启明弃军而逃, 胡昌手握三万兵权,却被那小儿打得落花流水,还要靠年近七十的裴祝领着那几个老将去支援……你们……真是好样的。”
胡旦此刻大气也不敢出,只道:“那回纥新王素有残暴好战之名,哥哥他……”
“够了。”
周桓叹息, 并不想听胡旦偏袒胡昌。
他道:“传令到青州,脱去胡昌的甲胄, 让裴祝代他领了镇西将军的职……”
“陛下,不可!” 一旁的胡旦听闻此言, 顿时阻拦道,“临阵换将,是大忌啊……”
谁料周桓听了此言便大怒道:“滥用庸人更是自掘坟墓!”
胡旦顿时哑然。
一旁的赵渭见状, 道:“陛下,西北将士护国不利, 确是有错,该罚,可如今情势危急,前线贸然换帅,只怕动摇军心啊……”
胡裘亦帮腔道:“且宣威侯年事已高,叙州毗邻漠北,此刻回纥进犯,漠北定然虎视眈眈,此刻也离不开裴家军啊……”
周桓撑着脑袋,眉头紧锁,连唇色都开始泛白。
底下的人都瞧出不对,互换了个眼神。
钟庭月的眼神也凝重起来。
胡裘也继续道:“且如今国库吃紧,边境四处调军,定然多些费用……”
“你这是在威胁朕吗!”
周桓哐的一声拍桌而起,瞪着胡裘目眦欲裂。
霎时满堂臣子跪了一地。
“陛下……”胡裘跪在地面,仰头望向周桓,动容道,“在臣心里,您远比亲族重要,陛下如今这样说……是伤臣的心了。”
语罢,胡裘便含泪叩首:“陛下若疑心臣,臣愿舍去这身冠带,以正忠心!”
周桓被气得咳嗽起来。
叶康连忙抬手扶住周桓。
堂中无人再敢多言,宣政殿内一时寂静,只余周桓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叶康敛眸望着周桓惨白的脸色,顿时面露不忍。
他转头对着胡裘喝道:“胡大人此言,岂不是要陷陛下于不义!”
“让他去!”
周桓终于顺过气来,红着眼睛对胡裘嘶吼:“也别摘冠带了!和归正卿一样往缸上撞死吧!”
胡旦抬起头,欲言又止。
“你们都是忠臣!是直臣!独朕一人是油盐不进的昏君!”
周桓声音嘶哑,恨不得将殿内胡氏二人生吞活剥。
他手覆在心口,颤抖着撑着桌案站起身:“你们都是良臣!一心为大延的江山社稷着想!稍不顺意便要死谏!唯恐来日史书上留不下一行姓名!”
胡裘心知周桓这是把对归正卿的气撒到自己身上了。
他道:“臣不敢。”
“不敢?”周桓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嘲讽道,“这世上有你胡姓子弟不敢的事?”
“陛下……”
胡旦神色变了,仰头望向周桓,正要开口,便被胡裘的声音打断。
“臣不敢,是因为臣读过书、识过礼,断不能做出那无君无父的蠢事。”
胡裘望着周桓,沉声道:“抛妻弃子,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