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在利用我,也知你们都觉得我傻,认为这一切不值得,成不了……
可总要有人来敲这鼓,要让他们知道,有人愿意不顾一切地与他们为敌。¢看′书-君? ,追`最-新^章+节-”
他越过晋昭,望向霖都的街巷,道:“这样他们才会有所忌惮……这样才能让世人知道,朝中并非是那些人只手遮天,还有人愿为世人说话……
我等身为兰台御史,正朝纲、清君侧,还浩荡天地一个清白人间,这是天然的……臣职。如今魍魉当道,我力微薄不能抗之……便只能舍去这一身性命,与他们鱼死网破。”
晋昭定在原处,半晌说不出话。
她拦不住归正卿。
这样一个世道,忠臣、直臣,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晋大人。”
一旁的韩勤出声,道:“您既没有鸣鼓,还请速速离开此处。”
语罢,见晋昭不说话,他便命人道:“将晋大人送回御史台,还有,宏义门外街道清干净。”
一众人等听令,晋昭便只能任他们裹挟着离开。
……
待晋昭离开后,韩勤才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归正卿。\求!书?帮_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侧过身,让道:“归大人,请吧。”
归正卿颔首,随着韩勤再次踏上深宫甬道。
天气阴寒,映得上清殿的金顶也黯淡无光。
紫阳宫内,周桓望着昏暗的窗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
叶康禀报:“归大人到了。”
周桓垂着眼,漫不经心道:“今日天寒,让他入殿吧,别在外边跪着了。”
“是。”
叶康应下,便领着人将内殿殿门关上,而后便出去通传归正卿了。
归正卿入殿,跪道:“臣,归正卿,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哼——”
周桓冷哼:“难为你,还记得你是朕的臣子,盼着朕万岁……”
“臣今日敲这登闻鼓,正是因为记着自己是陛下的臣子。¨c¨m/s^x′s′.¢n_e*t~”
归正卿呈上木盒,道:“此物乃赵氏当年遗失的账本,还请陛下过目。”
“账本……又是账本……”
周桓冷笑:“你这是还不甘心,非逼着朕开罪赵氏?”
归正卿垂首道:“不止账本,还有禹州赵九成的亲笔信。”
内殿,周桓一把扯开盒盖,便望见了其上书信。
归正卿道:“赵九成豢养私兵,在禹州一带为非作歹,这些年在东南,但凡与胡、赵有冲突的官员,皆被他们迫害致死,更遑论民间百姓。锦州唐毅的贪案、还有玉山匪患,皆与赵氏脱不开关系。还有唐毅,他是胡氏侯爷的……”
“够了。”
周桓只觉眉心隐隐作痛,望着信件,看也不看,直接一把甩在火堆里,不耐道:“那织罗处不过是个成不了气候的暗卫组织,到你嘴里倒成私兵了。”
“织罗处?”归正卿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陛下?”
他并没有提过织罗处,信中也没提及过,周桓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赵氏所为,陛下早已心知肚明?
周桓眼睫一顿,望向火盆中未烧尽的纸页,心知自己说错话了。
额头钻心似地疼,他压下心中的暴戾,道:“行了……今日便当你未曾来过,滚回去养病吧……”
语罢,便让叶康将归正卿带出去。
可归正卿显然不肯接受这个结果:“陛下既知赵氏所为,为何不降罪他们!禹州数十个官员冤魂不宁,他们……”
“够了!”
周桓忍耐到了极限,回身,对着门外怒喝:“你懂什么!整天就吆喝着那两句正朝纲、清天下!你懂什么叫平衡?懂什么叫水至清则无鱼!把那些贪官都清干净了,朝中谁来做事!你吗?”
归正卿望着眼前黑沉的殿门,血霎时凉了下来。
“臣是建昭十二年进士。”归正卿红了双眼,“那年轻狂,不知所谓地在卷上留下了一行字……”
“愿正山河,澄清浊流。”归正卿透过殿门望向周桓,“臣当年得罪了主考,原上不了榜……是陛下,您亲自将臣的名字提了上去。”
“臣以为,您也憎恨那些贪污浊吏……”
归正卿泪落衣襟,殿门后却始终没有回应。
“大人……”
一旁的叶康看不下去,上前要领着归正卿离开。
归正卿心如死灰,跪下叩首:“臣告退。”
殿内周桓始终不曾言语。
殿外,天际灰暗无光。
归正卿一步一步踩下玉阶,他仰头望着云层,想在间隙中瞧出一点光亮来。
可他看不到。
归正卿望着远处。
寸寸雨滴融入水缸,悄然无痕。
“为君熏衣裳,君言兰麝不馨香……”
归正卿声音沙哑,一旁的叶康一时不解:“大人?”
可归正卿不理会他,只一步步往台阶下走去:“为君盛容饰,君看金翠无颜色……”
他回过头,望向紫阳殿紧闭的殿门,不知是对着谁呢喃道:“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吗?”
叶康担忧地望着归正卿,问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