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来,对着金吾卫拱了拱手。1\3·1?t`x~t?.^c+o!m¢
金吾卫走近,这才发现来的人是晋昭,惊讶道:“晋大人?您不是住兴安坊?怎的这么晚了还在这同德坊附近?”
晋昭颔首作揖道:“实是有要事要寻同德坊的钟大人,若扰了各位执勤,请代下官向你们韩大人致歉。”
金吾卫见此,连忙上前几步,虚抬起晋昭的胳膊道:“大人哪里话?这还有一刻才宵禁,大人有要事要办,我等自然应当全力相助,只是……前几日陛下才遣了钟大人出京,您今日怎么……”
晋昭眼睫一颤,转而压下眸中神色,恭谨笑道:“瞧我……病糊涂了,这等要事也一概不知……既如此,我便不在这影响各位行公务了。”
语罢,便又是一拜。
为首的金吾卫受宠若惊,连忙几步退后:“大人折煞我等了,金甲在身,恐不便行礼,您快些回去吧,时候不多了……”
晋昭闻言,也不再多客套,牵了马便往兴安坊赶去。
……
“咚——咚——咚——”
城外钟声再响,绵延不断十九声后,兴安坊门彻底关上。,k-a′k.a-x`s.w^.!c+o.m,
“哎哟……我的晋大人,您再晚一点试试呢?”
兴安坊坊正后怕似地拍拍心口,引着晋昭往青竹居去。
他嗔怪道:“再晚一点,就一点……您可就要被关在外头过夜咯……”
晋昭颔首笑道:“是……还是多谢您了……”
语罢便要从袖口摸些银两出来。
坊正见状,连忙压住晋昭的手。
“唉……”他摇摇头,“您可别这样,我收谁的钱也不能收您晋大人的钱不是?快些回去吧,您瞧着病还未愈,可仔细着了风寒……”
晋昭闻言,拱了拱手,再道声谢便离开了。
那坊正笑容愈盛,亦回了个礼,让晋昭回去了。
……
青竹居。¢x?x~s/s\y*q′.·c_o^m,
待看见晋昭回了府,傅泉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几步上前,牵过马:“我都打算上街寻你了……”
晋昭摇了摇头,眉间郁气不散:“扶微找到了吗?”
傅泉叹息道:“没有,倒是去谭府的人回来了,说蕴红被带进去后,归大人晚些时候也去了谭府。”
晋昭的心顿时沉入谷底,再次去了书房。
“咔哒”
柜门被打开,晋昭取出暗格中的方盒,将里面的账簿拿出来。
傅泉燃起烛火,瞧着晋昭手上的黄本,奇怪问道:“怎的又想起取它出来了?”
晋昭眉眼低垂,将账簿甩在桌上道:“这份账簿,应当有三本,这本是胡氏的,另一本,在赵氏手中。还有一本……便在鉴宝楼东家那里。”
“鉴宝楼?”
傅泉问道:“他们东家不是已经死了吗?”
晋昭摇摇头,将手中账簿翻过一页:“你若说那翟赋,他确实是死了。但鉴宝楼成立二十多年,背后的、明面的……东家不止一位。”
明面上,自然是蕴红、翟赋之流,而暗地里的东家,则是胡、赵、刘、贺四家。
当年刘、贺一倒,鉴宝楼便由胡氏全权接管了,唐毅也不过是在替北边的胡家在做事。
加上被付闻庄控制的洪福商号……
大延半数的银粮,都握在了这两家* 人手里。
鉴宝楼一案,轰轰烈烈地查了这么久,也不过是在大树边上修了修枝叶。
死了些虾兵蟹将,收了些不痛不痒的碎银子,反教归正卿在京中众官面前拉了仇恨。
傅泉忽然意识到什么:“那蕴红不会是……”
晋昭点了点头:“她既是人证,也是物证。”
傅泉似是松了口气,道:“那万幸是落在谭相和归大人手中了……归大人是陛下亲命的除恶使,定会将此事翻出来。”
晋昭良久不语,她望着院中随风摇晃的竹枝,轻声道:“我最怕他这样……”
宫中出了变故,按周桓的性子,此刻定是不肯让朝中出大动静。
加上今岁气候不寻常,回纥新王虎视眈眈,漠北又忽然出了个微生玉。
宫中沈贵妃一死,再加上刺杀一事,只怕两族联盟也要岌岌可危,适时若起了兵祸,胡氏一倒,朝中怕是找不出合适的将领填到北边。
若说要釜底抽薪,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倒了胡氏,从军中提拔些人领兵打仗,也并非完全不行。
且适时胡氏这个趴在大延背上吸血的蛀虫若死了,国库充盈,朝廷自然也有钱发军饷了。
可……周桓会冒这个险吗?
这时候归正卿若是想不开去上书倒胡,只怕……
晋昭又想起归正卿那副模样,她轻声叹息:“早些睡吧,明日早起,我去宫门前截他。”
只希望归正卿这回能警觉些,莫要再被人当了枪使……
第71章 但论忠心无垢,臣等对归大人,自愧不如。
暗夜无边, 当第一缕朝阳钻出天际时,玄重宫城之上,天空总算多了一抹白。
初晨的霖都尚且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