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岂会不知?”
说书人轻抚着胡须, 笑道:“龙王受万民香火, 自是不忍见苍生受欺, 是以托梦于当时还在锦州任官的晋大人, 命他前去助武曲降妖。+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
故事讲到这里,傅泉终于忍不住摇起头来, 他如今算是知道谣言是怎么捏造的了。
“……那妖孽既已被斩,肉身散去, 只见金光之中, 飞英侯单手持着金卷踏回海岸……”
……
故事讲到这里,傅泉已无意再听下去,他起身离开茶馆。
街上人流涌动,吆喝叫卖声不断。
傅泉一路前行,却忽然听见几声嘈乱的细语。
“……欸, 您今儿别往城北那去了。”
“我还急着有事……怎的了?”
“我刚从那块过来,听说是御史台衙门那儿出事了……”
傅泉步子一停, 往说话的人方向看去。
那小个子中年男人没注意到旁人的视线,只低着头, 对边上鬓发灰白的妇人说道:“说是那个案子……不少官老爷都围到那儿去了……”
妇人惊讶道:“围?这是为何?”
男子摇摇头,叹息:“您老就别问了……左不过都是些大人物的事……绕着道走罢……”
妇人皱眉:“我这缎子,是要送到谭府去的, 今日若是晚了,我怕……”
男子劝道:“我走的时候, 瞧着那已经有些个官兵了,他们抓人可不管你是干什么的……还是改日吧……”
妇人犹豫不决。?如!文¨网^ ¨无-错/内!容·
男子又道:“您这缎子送到谭府,想来是谭大小姐的衣物,谭大小姐慈名在外,怎会计较这一两日的拖延?”
妇人苦笑:“谭小姐自然是好的,但她院里那些婆子……唉……算了,不说了,我今日不去便是了……”
见二人身形远去,傅泉沉下眉目。
他思忖良久,转而拐了个道,往御史台方向去了。
……
此时御史台。
天光微弱,朱红大门黯淡无光,将一众官员都拒之门外。-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暗金匾额高悬,静静垂望阶上。
所有官员都保持静默,无声与面前的衙门对峙。
周遭接近无风,秋老虎余威不散,霖都闷热得可怕,可此处却让人无端生出凉意来。
门后的夏孰眉头紧锁,隔着厚重的大门望向外边。
不用想也知道,此时谁出去,都会被外头的人撕得粉碎。
“还是没人说话么?”
青年声音响起,夏孰回头,便见晋昭站在身后。
他的心不自觉安定下来,道:“回大人,没有,他们都没有闹事。”
无人闹事,他们自也没有办法抓人,只能这么僵持下去。
晋昭颔首,未语。
夏孰也沉默下来,跟她一道站在门边。
半晌,晋昭再次开口,道:“开门吧。”
“大人?”
夏孰望向晋昭,眼里犹疑不定。
“开门。”
晋昭看着门外,面上依旧是端的那方沉静自若。
夏孰也不再多问,领着人搬下了门闩。
厚重的门闩落地,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门外的官员霎时都打起精神,眼神凌厉如刀,望向门内。
晋昭一身蓝袍端正,乌纱帽下眉眼如玉。
她迎着门外要将人千刀万剐的目光,单薄的身形巍然不动。
夏孰站在门后,望着晋昭的背影,不知怎的,想起了城外的修竹。
风削不断,雨侵不蚀。
晋昭提袍跨过门槛,站定在门前,望着众人道:“请各位大人退回阶下。”
可众人皆如磐石一般扎根原地,动也不动。
有人冷笑道:“你们御史台好大的威风,怎么,我等不入衙门,在外边站着吹吹风,不行吗?”
人群骤地哄笑起来,甚至有人跟着道:“是啊,今日还热得很,我等来纳纳凉。”
夏孰望着门前的人,心里无奈起来。
赶也赶不走,请也请不进,这些官员瞧着斯文,闹起来怎的这般难缠?
晋昭只道:“纳凉自然是好,我等也不欲阻拦,但还请各位大人莫要妨碍公务。”
说到这里,晋昭顿了下,又道:“今日御史台还有要务处理,不像各位大人……这般得闲。”
这句不阴不阳的话飘出,顿时如巨石入海,在人群里激起浪花。
“得闲?”人群后,有人愤恨道,“托你们的福,锦州案、鉴宝楼,搅得京里满城风雨,谁也不得安生,你们御史台是案子多了,在陛下跟前得脸了,朝廷其他的官却各个胆颤心惊!”
晋昭望向说话的人,兵部侍郎杜罗,他与边上的吏部尚书闻修,在这一批官员里,算是官位最高的了。
晋昭望着那二人,继续道:“锦州案查的是锦州的贪官,鉴宝楼查的是天下的贪官,两个案子先后提起,慌的也该是那些贪污受贿的蠹虫,不知大人何故忧惧?”
杜罗冷声道:“何故忧惧?你御史台做的事心里不清楚吗!借着贪案铲除异己,整的京中人心惶惶,何人不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