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愤愤不平想着时,越止已轻轻跪下,摸着了薛凝的足边。/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他样子既认真,又专注,看着要做什么正经事样子,故薛凝虽有狐疑,却也并没有躲。
越止本来整整齐齐挽着头发,而今解下钗,头发便散了些。
她手指轻轻一按钗头,便吐出一枚针。
那枚细针探入薛凝双足缠着镣铐,咔擦一声,顿已解开。
越止最喜欢研究这些暗戳戳的勾当,是开锁的行家。
他解下薛凝足踝处锁着的镣铐,随手扔至于一边,才起身:“薛娘子,等下我安排你换一身婢女服饰,然后安排你离开郡守府。”
他说道:“我手底下还有几个能使唤的人。”
这样说着时,越止漫不经心扯了下脸边散下来乱糟糟头发。
薛凝嗯了一声,她也总不能矫情说自己不乐意走。
越止举起手指做了个噤声手势,低低声:“不用谢,我累得你被捉住,如今只是稍作补偿,只要你不怪我便好。+看*书?君` -无?错_内¨容*”
若是越止想,他亦是可以极体贴的。
薛凝瞧着他:“我不是要道谢,我是想问,你当真是要跟着这个长孙郡守与朝廷过不去?”
人前越止是说了许多理由,体制的问题啦,阶级的问题啦,他句句都说到长孙安的心里。
那些道理听着也像那么回事儿,可薛凝心下却是颇为狐疑。
越止似也不是那样性子的人。
越止不置可否,然后说道:“别的不说,你是知道的,裴无忌待我甚为苛刻,许多事都不让我沾手,我这日子也很难。”
薛凝:“你放屁!你几时很热枕的想要做事情?”
越止避重就轻:“小女娘不要说粗话。”
越止这人不愿意答你话时,便怎么都不会答。
况且如今也不是纠缠不休的好时候。~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薛凝换了一套婢女衣衫,被人引着从小门出去,扶着薛凝上了马。
随行的有一男一女,薛凝也来不及问名字。
马车滚滚,同行妇人不觉宽慰:“越郎君已通知了裴署长,得讯息已来接应。”
薛凝倒是有些惊讶。
越止本来最厌裴无忌的。
也不是说要替越止开脱,她就是觉得好似越止那样的人,似乎不会顺从于长孙安之下。
越止性子虽懒散,但骨子里却很高傲。
长孙安虽也是枭勇,但尚自不能折服越止,她并不觉得越止会真个安心给长孙安做事。
这时节,越止已梳好了乱糟糟的头发。
他在薛凝跟前编了些话,薛娘子看着也不算十分相信,其实那些话也都是半真半假。
就好似他跟薛凝说过,他曾经有过一个乳母,将他这个前朝贵族遗孤救走,再暗暗抚养长大。
其实前朝早已是旧事,但他那个乳母芸娘却是个忠仆,对越止可谓关怀备至。
再来芸娘还有一个亲儿子,就是被长孙昭占去功劳的苏尧,跟越止算是一块儿长大的。
不过芸娘是个忠仆思想入脑,腌渍入味儿的一个人。故苏尧是亲儿子又如何?待遇肯定比不上越止这个旧主之子。
苏尧并不喜欢越止。
一开始,按芸娘打算,是准备让亲儿子磕头叫越止少主人的,在苏尧强烈反对下,方才作罢。
越止也大度,也不计较什么名分。
苏尧并不在乎所谓的前朝旧贵,他不在乎过去,只在乎现在。他内心对未来充满了渴望和期许,想要一官半职,想要出人头地,想要跟朝廷证明自己,做出一番大事业。
他不认为自己该天生为奴,为了博一个前程,苏尧可以不惜性命。
想着以后前程,苏尧便恨毒了越止,甚至有除之而后快之意。
越止不事生产,花钱却凶,而且从来不知晓客气,再来就是越止又是那么样一个身世。若是被扯出来,岂不是连累芸娘母子,更会连累苏尧大好前程。
苏尧也曾忍无可忍发作过:“阿母,如今已是大夏王朝,哪里还有什么前朝旧贵?你守着这个少主人,可有替自己儿子想一想?有没有替你自己想一想?当然我知晓你从来不在意你自己,可是你有无在意过你的亲骨肉?”
“我想要他死!只要这个少主人死了,我们母子二人才能活,才能忘记过去,过一些好日子。阿母,阿母,你使我们母子二人解脱吧?好不好,好不好!”
“我们不杀了他,只是去告发他,然后送去官府,也不求什么嘉奖,只求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
苏尧说这些话时,甚至没避着人。
他快要疯了,也不介意让越止知晓自己介意。
越止也闲闲听着,生气也说不上。
芸娘倒是会生气,啪啪给亲儿子两耳光,十分恼恨说道:“为娘如何教导你的,你眼里只有荣华富贵,全无亲情,全无忠义,只知晓你的那些功名利禄。”
“你若胆敢告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