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轻轻碰了碰脸颊两下,方才长孙昭所打的红肿似也没那么疼了。\r?u?w*e+n?5·.-o,r/g`
越止努力克制,不使自己得意样子露出太多。
他自然素来是这副性子,无论谁得罪他了,他一定不能饶过这个人。
长孙安从怀里抖出一块帕子,去擦刀上的血。方才他一刀斩下长孙昭的头颅,心下竟有几分* 不忍。而今将其斩杀,长孙安内心殊无快意,反倒生出了几分惆怅。
这些年他对长孙昭十分宽纵,长孙昭也唤了他这么多年大父,虽是起意利用,那习惯了后,多少也是会有几分情分。这样情分活着时候看不见,等长孙昭死了后,长孙安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
不过他心思硬,又将自己霸业看得极重要,这亲儿子死了他都没倒,更不必说如今杀的别人的儿子。
故那些怜悯的心思一闪而没,也未在长孙安心里存多久。
长孙昭已死,长孙安招来婢仆清扫。
下仆取了绸袋裹了长孙昭身子,先泼水冲了血污,又用干净帕子细细擦拭干净,还有人捧来香炉熏香。?x,w!q¢x^s,.!c,o`m\
薛凝瞧这一系列动作宛如行云流水,心忖长孙安平素也没少杀人。
长孙安确嫌此地有股子血腥气,有股味儿,令换了地儿跟薛凝说话。
虽换了地方,长孙安却未换衣衫,面颊之上还沾染了几点血污。
薛凝隐隐觉得长孙安是故意为之,无非是刻意恐吓,使得自己生怯。她心里微微一默,心忖自己可要适当示弱,不要显得太过于强势。
长孙安:“老夫侍奉萧氏多年,对裴家也素来尊崇,想要的也不多,只是想要一二分尊严。如今北蛮新任汗王与我书信往来,愿臣服萧氏,只一桩,便是要老夫永镇北地郡,世袭罔替,不必离开。”
薛凝心想长孙安连儿子也没有了,世袭罔替也得有对象。
不过薛凝虽心存疑窦,却也是不好问出口。·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越止倒是并无疑惑,自从长孙恩故去,长孙安就多蓄年轻姬妾,想再有子嗣。只是过去一年多,这些姬妾肚子却并没有动静。
退一步讲,哪怕并无亲生子,长孙安亦是可以过继同族之人。
至于什么养寇自重,内外勾结,实际也不过是寻常之事,倒也谈不上如何的稀奇了。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如若开战,伤的还不是天下苍生,黎明百姓。薛娘子菩萨心肠,自然定是不忍。裴少君年轻气盛,性子又硬,薛娘子何不写封信,使裴郎君心肠软一软?”
长孙安倒是显得彬彬有礼起来,他粗中有细,确实是个极难对付之人。
薛凝肯定是想要命的,也不好与之硬碰硬。
她口中说道:“我只会翻看死人骨头,别的也不怎么会。若晓以大义,只怕也是词不达意。不如写一封信,说我被长孙郡守看顾,日前还很好,盼着裴少君多念旧情,凡事细细想,也不必太过于着急,你说好不好?”
长孙安估摸着薛凝怕留下一封替长孙家劝说裴无忌证据,以后被清算,倒也并不勉强,只答允了薛凝。
裴无忌性子很烈,长孙安最怕就是裴无忌不管不顾,发起性来。
有个心爱的女娘柔言软语,这样细细写几个字,也能使得裴无忌不至于太性烈。
长孙安是想做个藩王,自己煮盐铸钱,好不痛快,不愿再受朝廷掣肘。
当然萧氏若咄咄逼人,非要削爵去官,削掉长孙家在北地经营,长孙安怕也只能不管不顾,殊死一搏。
薛凝写好书信,长孙安看了看,也算满意。
不过他认为如今之事,也不是区区一个女娘就更成事,哪怕这个女娘是裴无忌心爱之人。但无论如何,手里多添一个筹码,亦是好些。
他口中说道:“薛娘子果然懂事,难怪裴后喜欢。只是既为人质,还是要委屈薛娘子一下,这是郡守府的规矩。”
这样说时,长孙安的近侍林青上前,送上一副镣铐,锁住薛凝双脚。
薛凝不但迈不开步子,那镣铐也颇为沉重。
越止伸出手,扶助薛凝,柔声说道:“薛娘子,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眼中光辉微露,似有几分不满,不过并未对长孙安说什么。
越止心思深,总是将许多事都藏在了心里。
他柔声说道:“郡守,我送薛娘子回去。”
长孙安面色有几分倦怠,只点了头,显得他并不反对。
越止送薛凝,出了房间,薛凝心里一直有一个疑窦,心中盘算。
她听着越止在自己耳边轻轻叹了口,说道:“阿凝,这次可真的使你受委屈了,我只觉很对不住你。”
薛凝听在耳里,心里微微一动,禁不住说道:“长孙郡守设伏,难道是你的主意?”
守株待兔,对方目的是抓住裴无忌。
一旦控制住裴无忌,事情便显得简单多了,也容易许多。
越止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