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狠手辣,难道不是阿父所教?难道儿子不聪明, 不成器?这些都是向着长孙郡守学的啊。/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
长孙安笑了一下。
然后嘭的一声, 是长孙昭被踹倒于地,蜷缩着咳嗽。
长孙昭散了头发,长孙安一把伸手攥住,狠狠一扯。
他趴在地上,一口口的吐血, 后背却被一只脚狠狠踩下。
长孙安面上一派凶色,他已拔出刀, 比在了长孙昭的颈项之前。
此时此刻,长孙昭哪里有方才的伶牙俐齿?如今他已惊得说不出话来。
裴无忌一剑险些杀了他,所以他见着裴无忌就害怕,但大父对他素来宽纵。
下一刻,一柄微凉刀刃比上了长孙昭之颈项,划破一道细细伤口,亦有血珠这般渗出。
长孙昭不敢多少一个字。
长孙安手执虎头刀,面上满是凶光,分明亦动了杀意。
但因迟迟未一刀挥下去,看得出到底也是有所顾忌。!q\d?h~b_s¢.!c?o,m\
薛凝察言观色,也思量出几分。
她盘算长孙安到底顾忌几分,薛凝估摸着是想造反但造反不彻底。否则长孙安也不会留着自己,以此好跟裴无忌谈价格。
长孙昭养了这么些年,猪是要养肥了再宰,长孙昭既是裴后之子,多少亦有其价值。如此待价而沽,亲情上悲痛显然未能比得过长孙安生意人本质。
薛凝袖下手掌不觉紧紧捏握成拳,眸色也不觉沉了沉。
但她至多说出真相,至于如此教唆,使得长孙安割下这一刀,薛凝却无此天赋。
这时节,越止却凑上前,不觉劝说:“郡守还是消消气,如今我等要与朝廷议事,总是要试一试,用一用这位长孙公子。我想裴后性子再硬,终归也是一个女子,总会有几分心软?这些年,总归是看了几分长孙公子的薄面。”
越止张了口,说得也是体恤人的好话,竟是劝长孙安收手。·x\w+b^s-z\.?c`o,m/
越止样子好,性子也似极好。他刚才还挨了打,脸颊红红的,印子还没消。不过如今,越止却并未计较,反倒这样相劝,口里更说了几句好话。
只是这么几句好话却是火上浇油,使得长孙安心头愈怒!
这几年裴后步步紧逼,不大顾忌这些情分,长孙昭看着也不那么好用。裴后是女中豪杰,大约恼长孙安的手段,也许真能舍下亲生骨肉。她长居宫中,也无相处情分。长孙安已渐不耐替这个假儿子收拾残局,只不过这些年习惯使然,面上并不露出来。
越止说裴后是女子,是母亲,总归有母性。
可哪怕是妇人,养在深宫,整日里跟权术打交到,只恐怕也不会有寻常妇人的仁和。
长孙安当然免不得猜忌,他猜忌许是裴后刻意留这个儿子给自己,使得自己放下警惕。
越止却并不满意,此刻长孙安虽怒色愈盛,可到底未一刀将长孙昭给杀了。
既然人未死,就不算挑得成功。
越止自要更使一分力气,添些劲儿。
所谓术业有专攻,在挑拨这个行当,越止自是再专业不过。
他口中说道:“再者公子对郡守也非无情,心里多少是将郡守当作亲父亲看待的。他对六郎是迁怒,实因他心内对郡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冒犯。公子无论是怎样品行,也不会失了对郡守敬重。”
一番话却说得长孙安忿怒中生出心惊。
长孙昭恨长孙恩,那他对自己这个阿父呢?难道长孙昭便没有怨怼之心?他只是暂时不敢动,不是没有这个心。
那些女娘稍加冒犯,便动辄得咎,死得十分之凄惨。
长孙昭不是个大度性子。
他能不记恨自己?他不会报复自己?他只是暂且不敢对自己这个阿父动手。是时机未到,势力未成,所以暂且隐忍。但长孙昭工于心计,他既有胆子杀死六郎,又有胆子栽赃嫁祸。
如此种种,他以后会如此?
他也不似长孙安以为的那般懦弱不堪。
除了恨,长孙安对这个便宜儿子更生出几分忌惮!
越止察言观色,看着长孙安容色变幻,知晓火候差不多了,只差临门一击。
他琢磨着怎样添上最后一句话,轻不得重不得,好送长孙昭归西。这时越止眸光轻瞥,窥见一人,是方才长孙安排出去的近侍林青。
这样瞧着时,越止亦察觉火候差不多,他垂头笑了笑。
林青这个近侍见着眼前光景,也吓了一跳,
不过他经的事多,也沉得住气,只说道:“那几人分开审,已有人招供,果真是——”
话语未落,咔擦一声,长孙安刀一挥,已将长孙昭一颗头颅砍下来,喷了一腔子的血。
那颗头颅滚了几圈,快至越止足边,方才停歇。
长孙昭那颗脑袋眼珠子瞪得大大,五官狰狞,几乎瞧不出原本俊美样子。
越止退后一步,背脊挺直,这样垂着头,显得十分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