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然后言语理顺:“夕阳西下,将将落日,那就是酉时初?”
裴玄应点了头。`r¨c!y·x`s\.?c/o?m?
容兰尸首次日方才被发现,仵作验尸,死亡时间也估得不算准,说是酉时跟亥时之间,那范围就比较大了。
如今根据裴玄应的证词,薛凝可以证明酉时初,容兰已经死在春风亭。
薛凝:“这次相约,是你约的她,还是容娘子约的你?”
裴玄应既然松了口,也有问必答。
“是我约的她,使人送了书信,约在酉时。”
容兰人已至春风亭,既约在酉时,那么容兰也不至于来得太早。
再来就是裴玄应身上血污,根据裴玄应所言,他是因搂住了容兰,故身上染满血污。
薛凝:“那时你并未报官?”
裴玄应:“那时我脑内空白一片,不知晓怎样回去的,心里并不愿承认看到的是真的。”
所以有目击证人窥见裴玄应身上染血,离开案发现场?
裴玄应身上染血,又在案发现场现身,又有目击之人,加上之前跟容兰发生争执,于是顺理成章成为最大嫌疑人。`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薛凝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细细去思自己为何不舒服。
哪怕裴玄应真是清白的,裴无忌就那样肯定?既那样肯定,为何不肯彻查?
这样不清不楚,别人心里裴玄应始终不清白。
也许裴无忌真这么疑呢?
虽这么样疑,却还是站在亲弟弟这一边。
薛凝竟觉得不是不可能。
因为这样,薛凝很不舒服。
她心底有点儿生气,想着自己还非得将这桩案子查清楚不可。依薛凝直觉,裴玄应是凶手可能性不大,挖出真相后,然后让裴无忌好好反省,不要自以为是掩罪。
再来就是裴玄应言语里的最后一丝不妥处。
“春风亭本在城内,因北胡人缘故,城墙也修得高,怎会有狼到内城?”
裴玄应却听着狼叫声。\x.i?a*o+s·h~u_o¢h·o/u_.`c^o?m-
薛凝这样说,裴玄应眼神也似微微恍惚。
裴玄应那时精神受到高度冲击,神思恍惚,情绪不稳。
也许他见到是别的。
裴玄应面露回忆之色,薛凝也不去打搅他,蓦然裴玄应面上流转一缕惊惶。
裴玄应呼吸微促,薛凝忍不住问:“你看着了什么?”
那时暮色四合,夕阳西下,天地间已一片朦朦胧胧了。
裴玄应恍惚抱着容兰可怖尸首,任由死去的女娘血流了自己一身。
他依稀看着那匹一直在叫的狼跑来,向远处跑去。
那畜生背影却化作一道男子背影,对方披着披风,飞快跑开,宛若一道幽灵。
“是,是一个人,我瞧着他背影,他这样跑开了。他,是谁?”
薛凝蓦然有点儿毛骨悚然。
那人杀了容兰,还留在原地,看着裴玄应哭得死去活来。
也许,他本便想要欣赏这些?
薛凝说不出话来,一颗心咚咚乱跳。
好半天,薛凝将心里不舒服压了压。
她见裴玄应面色苍白,看着也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于是扶着裴玄应坐下,又给裴玄应奉上一盏热茶。
裴玄应吞咽了几口热水,缓过劲儿来,看着也还好。
他虽受了打击,却并没有之前的颓色,眼里神采还在。
然后薛凝问:“二公子,你觉得长孙昭性子如何?”
若裴玄应是杀人凶手,听到薛凝怀疑长孙昭,心里应该欢喜才是。哪怕不是杀人凶手,长孙昭和容兰有过来往,裴玄应总归是有些不喜。
薛凝心眼儿多,虽觉得裴玄应不似那般凶残性子,也暗暗试探。
裴玄应略犹豫,然后说道:“长孙公子性子倒也还好。”
裴玄应脸上写着不乐意,不过到底不愿意说谎。
裴玄应性子浅,一下子就能见到头。若说裴玄应冲动之下,因言语冲突有了人命,那倒不是不可能。若说裴玄应心理变态,杀完人,还发泄式毁尸,薛凝总觉得有点儿不大可能。
她倒是想要见见长孙昭了。
裴玄应口里说的还好,究竟是什么样还好?
裴玄应心思浅,长孙家依附于裴后,自然对裴氏族人十分奉承。
为讨好裴家兄弟,长孙昭亲自处置吴宣,割头献媚。
这样百般奉承,裴玄应自然不会觉得这位长孙公子有多坏。
不过这些都是薛凝自己推断,揣测只是揣测,怎样也做不得准。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还是要亲眼见见这位长孙公子。
郡守府中,长孙昭正要沐浴。
他面色苍白如雪,并无半点血色,夜里灯火一映,也如穴中恶鬼。这么一副容貌虽有些阴幽,不过却也生得十分漂亮。
府中上下也常议论公子容貌。
长孙安样貌较粗犷,口宽鼻阔,典型的武将容貌。按男人的审美而言,也能称得上一声英武,但其他就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