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都一无所知,又怎么可能立刻接受这一切呢?
“车让司机开,路上小心。′q!u.k\a`n\s~h+u¨w?u′.+c,o^m*”
这句叮咛让牧濡邺神经一跳,莫名变得慌乱起来,他坐进车里,叮嘱司机尽快赶去医院。
一路上他握紧双手,总觉得呼吸不畅,每每喘不过气来时,都会打开车窗透气,仿佛只有那样才不会被突然憋死。
凌厉的风吹拂在他脸上,他渐渐变得冷静下来。
往事随风窜入脑海,让他一点点回忆起遥远的过去。
哥哥虽然自小体弱,偶尔生病,可是这些年却一直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他也试图问过哥哥,他的身体为什么会比寻常人虚弱。
哥哥总是笑着说,他小时候淘气,冬日落水受了凉,落下病根,这才会畏寒、咳嗽。至于不能剧烈运动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自小心脏不好,所以才不能像其他同龄人一样蹦跳。_x¢i\a·o_s/h_u/o?g*u.a′i`.!n~e`t\
小时候他还好骗,可是大了以后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母亲照顾哥哥时总是太过小心翼翼,似乎将哥哥当成了什么易碎的娃娃一般对待。
于是他开始粘着李伯伯,一来想要探听下哥哥对病情是否有所隐瞒;二来是希望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在哥哥病情加重的时候,他能有专业的知识储备,保证哥哥的身体健康。
可是李伯伯他们没有瞒着他,哥哥的诊疗记录随便他查看。他看的医学书籍多,知道的病症也多了,见哥哥的所有检查资料汇总起来看,的确没什么大问题,他才渐渐安心。
在那段探索医学的时期,他对西医和外科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开始趁着假期跟在李伯伯身边学习,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并在高考后填报了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切美好的未来在高三暑假戛然而止。
对于他留在国内学医的事情父母争斗不休,哥哥远在海外,无人为他撑腰。?咸?鱼/看¨书¢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_
母亲要求他留在国内学习管理和金融,父亲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出国。
最后在他拼命反抗下,母亲气的不管他了,他最后如愿在美国读了医学专业。
大一他骤闻母亲在家中游泳时溺水,本来并无大碍,可他却并不放心,特意飞回来探望。
许是因为濒死过一次,母亲性情大变,对他慈爱许多,那也是母亲和他难得的温情时光,他第一次被母亲抱在怀中,像个幸福的孩子。
母亲抱着他,一遍遍告诉他:“你要争气,你要对你哥好,你要帮妈妈守住归商的员工,守住你姥爷的心血。”
可是好景不常,落水三天后,因为肺泡功能障碍,导致气体受阻,母亲出现了呼吸困难,胸痛的情况,符合迟发性溺亡的征兆。
他见情况不妙,赶紧联系哥哥,可是他打了无数电话,都没能联系到哥哥,给他的助理打电话找他,也不见回应。
他在电话里无数次怒吼:“我不管他有多忙,可是妈妈情况很糟,他必须赶紧回来!让他接电话!快一点儿!”
可是换来的依旧是严峻一句又一句搪塞:“对不起二少爷,牧总现在无法接电话。”
母亲最后是在他怀里咽气的,眼睛睁得浑圆。
失去意识前,她一遍遍在他手上写着哥哥的名字。
他知道,她最挂念哥哥,也最放心不下他,去世前她一直想看他最后一眼。
等哥哥赶回来时,已经是一周以后。
母亲下葬那天,他抱着遗像,面对无数前来悼念的宾客一一回礼。
看着父亲在母亲的葬礼上笑得猖狂,一副如愿以偿的模样,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早晚要让他付出代价。
哥哥在坟前跪了很久,等众人散去,他冲上去打了哥哥,口中一遍遍叫嚣着:“你为什么不干脆死在外面?现在你又来坟前装孝子,是不是晚了些!”
哥哥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还手,看上去因为承受了打击,身体虚弱,脸色苍白。
后来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夺回被父亲蓄意侵占的归商集团,不让他随意篡夺姥爷和母亲的心血,他舍弃了他的医生梦想,独自扛起了一切。
他瞒着父亲和哥哥从医学院退学,转校进了一所国内大学,毕业后隐姓埋名进了归商,开启了他对父亲和兄长漫长的复仇之路。
这一晃,就是十年。
很多时候,疲惫到极致,他甚至险些忘了自己在坚持些什么。
只深刻记得对父亲忘恩负义的恨,对兄长冷漠无视的怨,以及对母爱求而不得的痛苦和对母亲永不停歇的思念。
司机已经从严峻那里收到消息,一路上闭紧嘴巴,将车开的又快又稳,停在医院时比导航预计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
牧濡邺坐在后排座位上,意识回归,司机打开车门悲伤的看着他,李院长和任恒他们几个兄弟都站在门口,满脸沉重。
身后不断有前来吊唁的车辆排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