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比他心急?一切办得都太诡异,不合礼数,但规矩礼数算个屁?只要实实在在拿到了好处,谁在乎那些虚的。′2+8,看¢书^网^ ′首?发¢
抓过酒壶又给裴恕斟满:“来,贤婿喝了这杯,明天我就给你办好!”
裴恕一饮而尽,空杯放回案上,觉到微微的醉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书写定,她不嫁也得嫁。
周遭一哄而上,全都是过来敬酒的,七嘴八舌说着各种话:“恭喜裴使节,这杯喜酒一定要喝!”
“裴使节痛快!从今往后在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杯认亲酒一定得喝!”
裴恕沉默着,一杯饮尽,又是一杯。酒意涌上来,眼前纷纷乱乱,全都是王十六决绝的脸,我不需要你娶,我也绝不会嫁给你。
她想反悔,她把他当成玩物,用过了就扔。很好,他会让她知道,这件事,从来不是她说了算。
内宅。
王存中扶着桌子坐下,多饮了几杯,说话的语调都带着飘:“方才当着那么多人,裴恕就那么直戳戳的跟阿耶开口,说想尽快定亲,请阿耶成全。^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知道王焕一定会答应,所以赶着出来给璃娘报信。这桩婚事母亲悬心了太久,早些告诉她,也能让她早些放心。方才去母亲院里时并没有找到人,所以他顺脚走到这边,跟王十六也说一声。
听见王十六淡淡的语声:“随他去吧。”
若是顺利,今天她就能杀了王焕,去找薛临了,裴恕想如何,根本不需要她考虑。
王存中笑了下,先前风言风语传回来,都说她对裴恕死心塌地,裴恕对她不屑一顾,没想到事实竟是相反。见桌上放着一盏白水,随手去拿:“吃了许多酒,有点口渴,向阿姐讨杯水喝。”
指尖刚碰到水盏,王十六已经劈手夺过,推开窗户泼了出去:“这盏我刚刚喝过,我再给你倒一碗。′e/z-l^o·o_k\b,o\o/k/.¨c!o`m′”
王存中抬眉,她将那个茶盏放去桌角,又重新拿了个杯子,调了一盏桂花蜜水:“喝点蜜水吧,解酒的。”
王存中接过来,慢慢饮一口,余光瞥见周青藏在袖子底下,握紧的拳头。
所以那盏水,有问题?
放下杯子:“我得回去了。”
推门出来,窗下一片水迹,是方才王十六泼掉的那盏水,王存中慢慢走近,不偏不倚,正正踩着那滩水过去。
王十六站在窗前,看着他走远了,松一口气。大白天不好锁门,但她这屋里时不时总有人来,也是个麻烦事。
“娘子,裴恕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周青忍不住问道。
他至今还牢牢记得当初三军阵前,裴恕用那么难听的话拒婚,给自家娘子带来那么大的耻辱。让他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杀了裴恕。为什么突然又说要娶,是因为他不曾跟着的那夜吗?那夜,裴恕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王十六顿了顿:“我也不知道。”。
是因为那夜吧,那夜之后,他们再没有见面,他却突然改变了态度。真是可笑,她并没有要他负责,他却口口声声要对她负责,这就是他眼中的夫妻?他根本不爱她,却能为着一次情事,违背心意娶她。
这样的婚姻,与王焕对母亲,有什么区别?赝品终归只是赝品,这般虚伪做作,他拿什么,跟薛临比。
“青奴,你再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好用的药。”王十六吩咐道。
这东西不好找,做得又必须隐秘,没有一两个时辰周青回不来,支走了他,她就能动手了。
周青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怎么都不肯走:“要么明天再去吧,今天下着雪,天也不早了。”
“立刻就去,”王十六不容置疑,“机灵点,回来时候先蹲蹲府里的动静,别着急进门。”
“为什么?”周青追问着,“娘子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没有。”王十六站起身来,“我去找姨姨说话,快去。”
她不再多说,冒着雪往璃娘院里去了,周青追出来,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紧紧攥着拳。
从长安回来以后,她多了很多心事,开始瞒着他了。她身边亲近的人,锦新虽然忠心,但刚刚收服,有些事不能说。璃娘对她像亲女儿一般,但她要杀王焕,许多事也不能说。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可她今天,太不对劲。
她不肯说,还要支开他。周青慢慢走出府门外,留神看着四周没有人,一跃又从墙头跳了进来。
王十六寻到璃娘院里,雪还在下着,窗户支开一条缝,璃娘在炭火盆上烤花生、栗子,满屋里都是香气。
“姨姨。”王十六蓦地想起小时候,也曾在这样的下雪天,偎依在璃娘怀里,吃着她剥的栗子。让人冰冷的心,突然就有点留恋,也许她这一生,这样温暖轻松的时候,太少了吧。
“你赶得真巧,刚烤熟呢。”璃娘笑着拉她在旁边坐下,拿火钳翻出来一颗炸了口的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