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点怀疑她这么安排,就是知道来裴府会有什么遭遇, 不想让周青难过,特意支开。?新.完,本·神?站¢ ?首¢发·她能对下人体贴照顾,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点呢?
“不了。”王十六摇头。
这里不是洺州,长安这么大,找一个人太难,裴恕又刻意避开,稍有疏忽,她恐怕就再难见到他。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为着裴府门第森严,不敢公然到门前窥探,便在路对面不高不低地议论起来:
“那个就是王十六吧,那个从洺州纠缠裴郎到长安的女人?”
“看着也干干净净的,怎么这么疯?听说昨天在春明门茶楼那里,为着人家揭了她的老底,把人脑袋都打破了!”
“呵,这么野蛮,裴郎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陌生的长安口音,虽然需要分辨才能听清楚说的什么,但王十六还是听懂了,冷冷看过一眼。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模样也都是寻常百姓,看见她回头,有几个没敢再说,还有几个胆大的,带着鄙夷的笑,与她对视。\5′4^看+书/ ¨无*错-内^容?
却在这时,侧门打开,素衣的身影一闪,裴恕出来了。
“哥哥!”王十六再顾不上这些人,飞快迎上去。
许多天不见,心跳突然那么快,让她几乎分不清楚,是为着见到他欢喜,还是为了见到他那双眼睛。
裴恕目不斜视,拍马离开。
他没想到她竟然能等这么久,在他印象里她并不是很有耐心的人,然而仔细回想的话,她在他面前总是很有耐心,不然又怎么能千里迢迢,从洺州追到长安?
“哥哥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王十六追在身后。
小别重逢的依恋之外,更怀着隐秘的欢喜。她今天过来,除了见他,更想拜见他的母亲。从前她只道他与她是陌生人,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母亲,和薛临的母亲是姐妹,他们之间,突然有了种藏在血脉里,隐秘牢固的联系。.q!i`s`h′e\n/x·s..!c,o_m·
她是真的,可以叫他哥哥了。
裴恕单手控着缰绳,右手抬起,制止的手势。
郭俭硬着头皮上前,拦住王十六:“女郎请留步。”
侍卫一字排开,将道路挡住,王十六不得不站住,因为失望,紧紧皱着眉头。
她现在知道了,南山那夜裴恕意外流露的情绪是什么。他们是一样的,他们都失去了重要的人,他们同样痛苦,不甘,他们之间除了血脉的联系,还有更多、更亲密的联系,这些,她都知道了,他为什么不肯听她说?
瞅准空隙冲过去,可不管往哪个方向闯,总有郭俭死死拦住,大道通衢那样宽阔,偏偏她过不去,在极度的失落中喃喃说道:“哥哥,我都知道了,为什么你不肯听?”
风过两耳,送来她零星几个字,裴恕没有回头。她知道了什么?疑问在心头一掠,旋即消失,在洺州时她种种放肆,他都可以不计较,但长安不一样,诸般形势错综复杂,离她越远越好。
青骢马转过街角,将身后众人远远甩下,郭俭这才上马,带着众侍卫一阵风似的跟上去了。
轰然一声,路对面看热闹的人拍着手大笑起来:
“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裴郎是什么人物,也是她能肖想的!”
“也不瞅瞅自己几斤几两,碰了一鼻子灰!”
“就是,裴郎跟宜安郡主才是天生一对,从哪里蹦出来个王十六!”
王十六翻身上马,加上一鞭。马去如飞,溅起道边不曾化尽的雪泥,身后一声声吵嚷,是那些看热闹说闲话的,被溅了一身泥水。
大门后,裴家阿郎裴令昌听着外面的吵闹声,沉着一张脸:“以后王十六再来,不准通报,更不准她在门前逗留。”
快步向内宅走去,还没进门,先已气道:“九郎太不省事!出去一趟,招惹个疯女人回来,真是家门不幸,这些年从头到尾,就没一天安生的!”
他的妾室陶氏早听下人说过了原委,此时连忙迎出来接住,柔声劝解道:“这也怪不得九郎,实在是无妄之灾,九郎既然不肯见她,她当众没脸,以后肯定也就不敢再来了。”
“但愿吧。”裴令昌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前天在顾家赴宴时,潞王府的长史也在,还特意与我攀谈许久,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潞王殿下对郡主和九郎的事,也颇是赞同。不行早些给他们定下来,也免得这个王十六再来纠缠。”
陶氏笑道:“阿郎打算得自然周到,不过九郎是个主意大的,婚姻大事,总还得问问他的主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几时轮到他定!”裴令昌沉着脸道。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也明白,这个儿子太强太有主见,早已不是他能随便安排的了。宜安郡主这一两年亲近之意全长安无人不知,他却总是不冷不热,从不曾有过任何表示,看这样子,心里多半不情愿。他还真不敢替他做主:“我出去一趟。”
嘉宁帝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