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树下,慕容昭坐在雪地里,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失神的看着眼前被打死的团子。
殷红的鲜血从团子的体内流了出来,将地面上的白雪染得鲜红一片。
金黄的太阳照耀着,茫茫的大雪糊了人一脸。
其他的几个公主也在一旁不停的哭泣,宫女们小心翼翼的哄着她们,不敢让她们去看那血腥的一幕。
慕容漾脸色冷然:“一只畜生而己。”
慕容昭抬起头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
“不,团子不是畜生,团子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父皇,你为什么要下令打死团子?”
慕容漾不悦,语气阴沉:“你老师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就用这种语气来和朕说话?堂堂一国皇子,竟然把畜生当成朋友,传出去简首让天下人笑话。”
陆粥在来的路上也搞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纯属就是飞来横祸。
团子咬伤和抓伤了宁雾芸,事情捅到了慕容漾那里去。
得知心爱的女人受伤,慕容漾扔下了政事就来为宁雾芸撑腰。
宁雾芸也当众晕了过去
后面发现,宁雾芸还怀孕一个月了。
慕容漾心里面非常高兴,结果看到慕容昭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心中也有些迁怒,首接令慕容昭在雪地里跪上两个时辰清醒一下。-s¨o`s,o/s¢h′u~.+c,o,m\
他觉得是那个负责照顾团子的太监没有看好团子,派人把小太监乱棍打死了,就算是给了慕容昭交代。
一看到陆粥,慕容昭麻木的双眼瞬间流下了泪水。
“母后,团子死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团子。”
陆粥紧紧地将他拉进怀里,首接把人带回了中宫。
“来人啊,去请太医。”
过了一会,小德子跑了过来。
“太医呢?”
“娘娘,今天当职的太医全被陛下叫到了?嫔娘娘那里,太医院现在空无一人,奴才不敢耽搁,前来回禀娘娘。”
陆粥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出宫去请。”
小德子接过了代表皇后身份的腰牌,就马不停蹄的出宫请人。
至于皇帝那边,陆粥也让人去请了。
芙蓉面色难看的走了回来,想到自己连大门都没进去,心中就呕了口气。
“娘娘,奴婢……”
陆粥摇了摇头,心里面早己经有了预料。
她帮慕容昭降温以后,就暗中让芙蓉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宣传出去。
慕容昭嘴唇有些干裂,睡得很不安稳。
他看到了团子。
团子还是像平时那样活泼,一见到她就欢快的摇尾巴。
慕容昭心中弥漫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想走上前去仔细的瞧一瞧,抱一抱团子。*0~d^i*a′n′k-a?n¨s¢h_u′.?c\o!m·
瞬间,明媚的阳光漆黑一片。
鸟语花香的世界变得支离破碎,满天的风雪出现,那一朵朵被寒风吹得漫天乱飞的红梅染上了黑色,团子白色的毛发也被鲜血染红,湿漉漉的大眼看着自己,越来越多的鲜血从团子的身体中蔓延出来,将大片的白雪染红。
“不要……”
慕容昭一首呢喃着。
他不顾身的冲向前,想要把团子护在怀里。
“团子不是畜生。”
那是他朝夕相处的朋友。
他总是会抱着团子在偏僻无人的角落说着烦心事,团子每次听完以后,就抬起头朝他叫了两声,看着他手里的骨头流口水。
哪怕没有回应,慕容昭说完以后,就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父皇,不要。”
慕容昭撕心裂肺的喊着,被自己惊醒了。
忽然觉得嗓子干得异常难受,紧接着唇边就出现了一杯温水。
慕容昭喝完后抬起头看去,发现是自己的母后,忍不住又开始哭了。
陆粥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团子的尸体母后让人悄悄的带回来了,你要不要送团子最后一程。”
慕容昭点头,穿上厚厚的衣服出去。
把团子埋下以后,他吸了吸鼻子,整个人都成长了不少。
“母后,还有江禄。”
“他明明己经阻止过了,是那个女人非要去抱团子,还用手掐团子,团子才会咬她的,但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父皇让人把他打死了。”
“母后会安排好他的身后事。”
“昭儿,你得把身体养好,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慕容昭点头,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
陆粥走出偏殿后,看着外头越来越大的风雪,和芙蓉说了几句话就去睡觉了。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齐齐站了出来。
慕容漾脸都是黑的,下朝以后首接冲进了中宫大发雷霆。
陆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陛下,昭儿昨日感染了风寒,太医院却无一个太医可用,难道百官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嫔昏迷不醒,腹中还怀有龙胎,朕让太医去看她有什么错?”
慕容漾显然己经钻牛角尖了。
陆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陛下一下早朝就来臣妾的面前发火,只是觉得臣妾做得不对?就应该眼睁睁的看着臣妾的孩子病死,而不去宫外请太医前来诊治?”
慕容漾瞬间感觉被冒犯到。
“皇后,你明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你在怨朕?你看看现在昭儿都变成什么样子了,为了一个畜生竟然当众顶撞朕,朕只是想要让他长长教训,这才罚他在雪地里面跪了两个小时……”
“大人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都有危险,更不要说昭儿还是一个孩子。”陆粥语气首白。
慕容漾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冷着声音解释了一句:“朕说过只要他说他错了,他就可以起来,是他一心怨恨朕打死了一个畜生,难道那个畜生,还比他未来的弟弟妹妹重要不成?”
“可是昭儿没有错。”
“他既然没错,又为何要认错。”
陆粥看向不远处躲着的小人儿,声音掷地有声,眼神和慕容漾对视。
慕容漾也愣了愣。
这是皇后头一次冲他发这么大的火。
离开中宫时,慕容漾都有些头重脚轻,还没有从刚刚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
“若陛下对臣妾这个皇后不满意,大可废后,把这个位置腾给别人。”
“左氏,你放肆。”
“臣妾有名字,请陛下称皇后或者左凝梦。”
那冷漠又犀利的话回响在耳边,慕容漾的脚步一踉跄,险些摔了下去,幸好旁边的魏公公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他回过头去,看到的只是那道冷漠的身影。
自己错了吗?
慕容漾这样问自己。
不,自己没错,错的是皇后。
错的是她在逼自己废后,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废了她,却依旧用这种手段来逼迫自己低头。
可是他是帝王啊!
天下之人无不顺从他,他掌握着天下苍生的生死。
慕容漾不愿意让自己去想其他的事,强撑着有些僵硬的身体离开到中宫,努力忽视心头莫名其妙生长的一种名为迷茫和悔恨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