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我听到这两个字,仿佛听到了宇宙间最好笑的笑话,不由得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7~8*x,s\w?.+c,o*m,
笑声中,带着血与泪的咸涩味道,回荡在崩塌的天地之间。
“梁凡!你我是棋子!我们的战斗,我们的痛苦,你以为那是我们的意志吗?不!”我指着天上的“黑手”与“棋手”,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
“那不过是更高明的剧本罢了!反抗?我们的反抗,只会被谱写成另一个更具‘戏剧性’的故事,或者被计算成一个可以被‘平衡’的变量!你我,早已没有回头路了!”
我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他眼中最后的光。梁凡的眼神,终于归于一片死寂的纯白。
我们,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武器。这一次,我们将献祭自己,为各自的“神”,献上最后的祭品——彼此的生命。
就在我和梁凡,即将以燃烧自己为代价,发动那注定将彻底终结一切的最后一击时。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强大的力量,毫无征兆地,从两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强行楔入了这片已经被“黑手”与“棋手”意志完全统治的战场。
那是“礼”与“饕”的气息!
在东方,一座刚刚被“黑子”山脉与“白子”河流同归于尽后,化为死亡绝域的破碎山巅之上,一个身影悄然屹立。.微′趣·小*说? +首?发¢
正是那个身穿古板儒衫,浑身散发着井然有序气息的男子——“礼”。
他身上的白子印记,此刻散发出的光芒,并非“棋手”那种冰冷无情的纯白,而是一种温润如玉,充满了“规矩”与“法度”的秩序之光。
他无视了天穹之上那两股至高的意志,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繁复而庄严的印诀。
“天地失其序,万物失其道,阴阳错位,乾坤倒悬……”他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不大,却蕴含着某种言出法随的力量。
随着他的吟诵,他的身后,一轮巨大无匹的虚幻轮盘,缓缓浮现。
那不是佛门的轮回之盘,而是由无数细密、繁复、彼此相扣的规则、法条、礼仪、道德所构成的——“秩序之轮”!
它每一次转动,都发出“咔哒”的轻响,要将整个世界脱轨的混乱,强行校准,归于“正轨”。
而在世界的另一端,南海那片已经化为黑白粘稠液体的死寂之海上,一个苍老的身影,赤足踏在漂浮的魔龙骸骨之上。
是那个代表着吞噬与终末的老乞丐——“饕”。
诡异的是,她身上的,同样是“白子”印记。暁说CMS 冕废岳独
但印记散发出的光芒,却并非纯白,而是带着一种吞噬万物的漆黑与虚无,白色的光芒本身,都在被其不断吞噬。
他的身体周围,环绕着无数大大小小,黑白二色疯狂交织的能量漩涡,任何靠近的物质,无论是破碎的山石还是残存的法则,都被毫不留情地卷入其中,化为最纯粹的“无”。
他看着天上的神明,看着崩溃的世界,嘴角勾起一抹既嘲讽又愉悦的笑容。
“停下!”
“礼”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威严与呵斥。
他遥遥望着我和梁凡,更望着我们身后的至高意志:“这场棋局,已经彻底失控!黑与白,终末与永续,从来都不该是绝对的对立!而是……共生!”
“共生?”
“饕”闻言,发出一阵冷笑,笑声中却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讥讽与恶意:“礼,你总是这么天真得可笑!你所谓的‘秩序’,不过是毁灭前短暂的平静。这世界的本质,就是一场盛大的宴席,从诞生到毁灭!黑也好,白也好,最终都将归于我的腹中,归于那最甜美的……虚无!”
他们的争执,本身就引发了一场新的风暴。
“礼”身后的“秩序之轮”猛然加速转动,试图将“饕”周围混乱的“终末漩涡”也纳入自己的规则体系。
“饕”则针锋相对,她身边的漩涡疯狂扩张,反过来要将“礼”的“秩序之轮”彻底吞噬,让“秩序”本身也归于“终末”。
秩序与虚无,两种同样极致的力量,在世界的两端轰然对撞。
其掀起的法则风暴,其恐怖程度,甚至瞬间盖过了我和梁凡之间战斗的余波!
但正是他们这意外的出现,这匪夷所思的争执,如同一道惊雷,劈开了我和梁凡几乎被完全控制的神智。
本该刺向梁凡心脏的魔枪,在空中微微一滞。
“共生……”
我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这两个字,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触动了我灵魂深处某个几乎被“黑手”意志彻底淹没的角落。
我胸口的黑暗心脏,猛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似乎在警告我,不准思考这种“背叛”的念头。
对面的梁凡,那双已经化为纯白逻辑的眼眸中,也因为这两个字,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澜。
他低声呢喃,声音几不可闻:“如果……黑与白,真的能……共生呢?”
我们的动摇,哪怕只有一刹那,也立刻被天穹之上的两位“棋手”所察觉。
两股混杂着无上威严与极度愤怒的意志,同时降临,化作震动整个混沌的咆哮:
【共生?何其荒谬!终末乃故事之必然,岂能与永续并存?】
【共生?逻辑悖论!变数必须清除,岂能与系统融合?】
【任何试图违背规则,为棋局带来杂音的棋子,都将……被抹杀!】
话音未落,天穹之上,那只由无数破碎世界组成的“黑手”巨掌,与那道由纯粹天理构成的“棋手”虚影,竟暂时放弃了彼此的对峙。
它们同时调转方向,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那敢于挑战规则的“礼”与“饕”,狠狠拍去!
那一瞬间,时间被放慢了无数倍。
我看到了“礼”脸上的凝重,他催动“秩序之轮”试图抵挡,却也知道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我看到了“饕”脸上的狂热,她竟不闪不避,反而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这双重的毁灭。
而我,和梁凡,几乎在同一时刻,做出了一个连我们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完全出自本能的动作。
不是为了攻击彼此。
而是……转身,移动,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礼”与“饕”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