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或者说,新生的“主角”,名为林风。\m?y/r\e`a-d\c-l,o^u/d/._c¢o~m?
这名字,平凡得就像一粒沙,但此刻,他却成了整个宇宙风暴的中心。他的目光纯粹,纯粹得没有丝毫杂质,只有“天道”赋予他的使命:诛杀我们。
“梁凡,”我低声开口,声音嘶哑:“准备跑路了。”
梁凡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调整了一下呼吸。
他那双总是半闭着的眼睛,此刻也微微睁开了一丝缝隙,里面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暗淡。
我知道,他正在竭力运转他那“不看”之道,试图在我们和这个世界的疯狂杀意之间,斩开一道微小的缝隙。
“轰隆!”
整个世界,都在响应着“天道”的号令。
离我们最近的一座山脉,竟然活了过来!
山石滚动,化作一个身高万丈的巨人,咆哮着向我们冲来。远处的河流,冲天而起,化作一条黑色的水龙,龙口中喷吐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气。
这便是“世界公敌”的待遇。山川草木,风雨雷电,都成了我们的敌人。
“走!”
我低喝一声,拉住梁凡。我的“真如来”之道全力发动,试图扭曲我们周围的空间。
然而,这一次,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噗!”
我强行扭曲空间,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但终究,我们还是成功地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百里之外。
然而,我们刚刚现身,还没来得及喘息,头顶的天空,便被一道璀璨到极致的剑光照亮。
是林风!
他竟然一步就跨越了万水千山,直接出现在我们上空。
他手中的金色长剑,那柄由扫帚化成的“天命之剑”,向我们斩来。
这一剑,避无可避。
因为“剧本”规定,他必须找到我们。
梁凡猛地抬头,他那“不看”的力量,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发挥了作用。
他看向那道剑光,并非是用眼睛,而是用意志。
“我不看此剑。”
一瞬间,那道足以斩断山脉的剑光,与我们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割裂”。
它明明就在那里,却仿佛与我们处于两个互不相干的维度。剑光从我们的身体中穿过,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只是将我们身后的大地,斩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天命之子”林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困惑的表情。
但“黑手”的反应,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
林风的困惑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他眼中的神光再次变得纯粹。他体内的气运,如同沸腾的岩浆,再次暴涨。
“天道敕令:因果必中!”
一道金色的法则链条,从虚空中浮现,强行连接在了林风和我们之间。
这是“黑手”在修改规则!它在强行规定:主角的攻击,必须命中反派!
梁凡的“不看”之道,在这蛮不讲理的规则之下,被瞬间破解。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
“有意思。”我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冷笑。
“黑手”越是如此粗暴地干涉,就越说明,它急了。我们的反抗,虽然将局势推向了最坏的地步,但也确实,让它感到了棘手。
“既然不能躲,那就杀!”
我的眼中,杀意暴涨。
既然整个世界都想杀我们,那我们就先杀了这个世界的“心脏”!
我主动迎向林风,我的身体在半空中,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我的“真如来”之道,在沾染了无数“终结”与“扭曲”之后,已经异化成了一种可怕的力量。我不再是去“洞悉”真实,而是去“定义”真实!
“你,并非天命之子,只是一个……凡人!”
我的声音,带着言出法随的魔力。林风身上璀璨的九彩霞光,竟然真的黯淡了一瞬!
他节节攀升的气势,也出现了一丝迟滞。
他眼中的纯粹,再次被一丝茫然所取代。
就是现在!
梁凡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林风的身后。他的手轻轻地按在了林风的后心。
“死吧。”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华丽的光影效果。
林风的身体,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化作了漫天的光点,消散在了空中。
我们,成功了。
轻而易举。
然而,我和梁凡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我们死死地盯着林风消失的地方,心中这股不祥的预感,反而愈发强烈。
果然,下一刻,在百里之外的另一座山峰上,那些消散的光点,重新汇聚。伍4看书 埂薪最全
林风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完好无损。
不,甚至比刚才更强了!
他身上的九彩霞光,比之前更加凝实。他眼中的茫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冰冷的,神一般的漠然。
“果然如此。”我轻声叹息。
这就是“主角”的权能——不死不灭,越挫越强。
“每一次杀死他,都只会让‘黑手’收集到更多关于我们力量的数据,然后让他变得更强。”梁凡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那就继续杀。”
我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杀到‘黑手’的‘补丁’跟不上我们‘攻击’的速度。杀到这个‘主角’的逻辑,彻底崩溃!”
这,便是我在那一瞬间,定下的真正计划。
我们开始了漫长的,围绕着“主角”林风的追杀与逃亡。
我们的策略很简单:袭杀,远遁,绝不久战。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用尽了各种方法。
在林风途径一片沼泽时,我扭曲了真实,将整片沼泽变成了一个吞噬生命的“逻辑陷阱”。
任何踏入其中的生灵,其“存在”的概念都会被抹去。
林风毫无悬念地踏了进去,然后被抹杀。但一个时辰后,他在沼泽的另一端复活,并且身上多了一件“避虚法衣”,免疫一切“概念抹除”类的攻击。
“黑手”甚至懒得为他的“奇遇”编造一个合理的解释,只是粗暴地将“装备”塞给了他。
我们又在一个峡谷中设下埋伏。
梁凡斩断了峡谷与外界的一切因果,使其成为一个绝对的“孤岛”。
我则在里面,创造了一个充满了自我毁灭倾向的虚假世界。林风在其中,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而死,被世界崩塌所吞噬,被虚空乱流所撕碎……足足死了一百多次。
但每一次死亡,他都会在外界重生,并且,他从毁灭的世界中,领悟到了什么。
他的剑法,变得更加凌厉。
他,在学习我们的力量!
我们感到了一丝寒意。这个“主角”,就像一个最顶级的人工智能,通过与我们的战斗,在疯狂地学习、进化。
而最让我们头疼的,是那些层出不穷的“神秘强者”。
有一次,我们终于将林风逼入了一个绝境。那是一片上古遗迹,我们引动了遗迹中残存的禁制,将他困在其中。
禁制的力量,超越了这个世界的等级,连“天道”的意志都无法立刻干涉。我们眼看着林风的气息,在禁制中飞快地衰弱下去。
就在我们以为,这次终于能让他彻底“死机”的时候。
一个醉醺醺的老者,哼着小曲,竟是无视了所有的禁制,梦游般地,一步步走到了遗迹的中心。
他自称是“守墓人”,在这里睡了几万年,今天刚好睡醒,出来撒个尿。
然后,他一脚踩在禁制的核心上,尿了一泡尿。
足以磨灭圣人的上古禁制,就像是被浇灭的火苗,嗤的一声,熄灭了。
老者打了个哈欠,看了看一脸懵逼的林风,又看了看远处目瞪口呆的我们,挠了挠头:“咦?这小伙子长得不错,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小子,这块玉佩送你了,就当是……见面礼吧。”
他随手扔给林风一块看起来脏兮兮的玉佩,然后摇摇晃晃地走了,嘴里还嘟囔着:“哎,人老了,尿都分叉了,又弄湿了鞋……”
而林风,在拿到那块玉佩之后,整个人的气息,再次暴涨!
我和梁凡,当时的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我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敌人,而是一个不讲任何道理的,开了无数外挂的,卑鄙无耻的……老天爷亲儿子!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
每当我们设计出精妙的杀局,将林风逼入绝境,总会有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巧合”发生。
一个隐世万年的剑圣,突然心血来潮,出门收徒,一眼就看中了林风,传了他毕生功力。
一个早已灭绝的远古神兽,突然从蛋里孵化出来,嗷嗷叫着认林风为主,成了他的坐骑。
一个魔道巨擘,杀人如麻,偏偏在遇到林风后,发现他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孙子,感动得老泪纵横,把自己的魔功和宝藏,全都送给了他。
这些“强者”,就像是“黑手”的工具人。他们的出现,毫无逻辑,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主角送经验,送装备,送助攻。
在这样无赖的打法之下,林风的实力,以一种坐火箭般的速度,疯狂飙升。
他从一开始,只能被动地被我们追杀,到后来,可以与我们短暂地交锋,再到后来,他已经能够凭借一己之力,与我们斗得旗鼓相当。
而我们,却在这一次次的袭杀与逃亡中,消耗着心神与力量。
我的“真如来”之道,因为过度扭曲现实,开始出现反噬的迹象。我的意识,时常会陷入一种真实与虚假交错的混乱之中。
梁凡的情况更糟,他斩断了太多的因果,自身的存在,也变得越来越稀薄,随时都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我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追杀我们的,不再只是林风一个人。
整个世界,都在追捕我们。
那些曾经被我们吓破了胆的宗门、帝国,在“天道”的敕令与林风崛起的激励下,组成了一支又一支的“讨伐大军”。
虽然他们对我们来说,只是土鸡瓦狗,但却像苍蝇一样,极大地牵制了我们的精力。
我们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终于,在追杀了林风三个月后,局势,迎来了彻底的逆转。
那一天,我们在“万魔渊”的深处,再一次找到了林风。
此时的他,正在接受一位“远古魔尊”的传承。我们没有犹豫,发动了最强的一次袭杀。
然而,这一次,林风没有再像以往那样,轻易地被我们杀死。
他睁开了眼睛,两道神光,如同实质的利剑,瞬间洞穿了我布下的“虚假世界”。
他站起身,手持“天命之剑”,只是随意地一挥。
一道朴实无华的剑光,却蕴含着一种让人绝望的,不可动摇的“规则”。
梁凡的“不看”,失效了。
他的胸口,被剑光斩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我心中大骇,全力催动“真如来”之力,试图扭曲那道剑光。但我的力量,在接触到剑光的一瞬间,就被其蕴含的“天命”之力,碾得粉碎。
剑光,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一种“否定”。
我的“道”,我的存在,我的一切,都被这一剑,从根本上“否定”了。
我像是一个被戳破的泡沫,瞬间被打回了原形。
无所不能的“扭曲现实”之力,从我体内潮水般退去。我变回了那个,在“祂”的玩弄下,挣扎求生的,无力的囚徒。
“噗!”
我比梁凡摔得更重,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魔土。
林风,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神一般的漠然。但这一次,他的眼神深处,多了一丝俯瞰。
他在俯瞰我们。
就像我们曾经俯瞰那些部落凡人一样。
曾几何为人,今为人下人。
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这一刻,彻底调转。
他,已经成长到了,可以随意碾压我们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