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姜昭的身体弱,懒散地很,一个月能有四五日去玄冥司就不错了,一次待在那里一两个时辰都是极为罕见了。\3-疤-墈?书.网¢ \庚~芯^醉`全^
像今日待在玄冥司认认真真地处理密件大半日是前所未有的。从前简知鸿也有被派出去的时候,可姜昭也没有和今日一般。
旁人当然不知道姜昭这么拼命的原因。因为这是她对着疼爱自己的皇帝舅舅第一次心虚呀,外祖母可能才是真正杀害温氏一族的凶手她不敢对舅舅说,她有意在为安国公府的其他人留后路也不敢和舅舅说。她也害怕皇帝舅舅在得知真相后会迁怒她,不再疼爱她,所以要更乖一点更有用一点。
两位副使不知她的心事,又实在担忧月使劳累过度引来陛下的问罪,终于上前委婉地开口劝姜昭玄冥司有他们在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劳烦郡主。
他们知道姜昭的身份,此时唤她为郡主就是在提醒她注意身体,天知道看见她发白的唇色他们多么心惊胆战。明月郡主病重差点丧命,京中大多数人都知道。
“嗯,简知鸿何时传信回来一定要尽快告诉我。~如¢蚊^旺¢ ¨首?发^”他们这样,姜昭也意识到自己的脸色难看,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再者,眼下居然已经到黄昏了,她确实待的太久。
她一开口,身形最高扮作男子的婢女珠雀立刻安排好了马车,扶着她上去。
“先不要回公主府吧,今日早朝舅舅一定会封赏陆表兄,我们去梧桐巷的宅子恭贺他。”马车上,姜昭软绵绵地倚着马车的车壁,轻声吩咐。
事实上,恭贺陆表兄是真,害怕陆表兄再像昨日一般坦坦荡荡地去公主府也是真。今日母亲都已经来试探她了,姜昭不想短期内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虽然她也在忐忑,陆表兄发现她的用意后会不会生气……
马车外传来一声应诺,姜昭去掉面具,安静地掏出祝玄青留给她的药丸吞了一粒。等到身体不那么沉重后,她又伸手在马车上放着的妆奁里面拿出小小的圆盒,打开用手指抹了抹涂在唇上和脸颊。
脂膏颜色鲜艳一涂上去,很快她苍白的嘴唇就变成粉嫩的蜜桃色,脸颊也微微泛着红,显得气色很好。_完/夲_鰰?颤¢ \已`发+布_最.欣′彰.劫~
照了照镜子,姜昭满意地抿唇一笑,眼睛弯弯,这样陆表兄应该就发现不了她的状态有些差了。
而且,这圆盒中的脂膏里面掺了最上等的花水,闻起来清香扑鼻又很自然,也能将她身上浓郁的药味给挡住。
一举两得。
接着,她又慢吞吞地脱掉月使的衣服换成轻薄细软的云锦广袖裙,放下一头乌发……
马车停在梧桐巷里面,最里面的宅子听到动静,大门立刻就打开了。
陆照身上浅绯色的官袍还未换掉,不出意外看到了打开马车露出一张脸的小娘子,他主动上前,展了展宽大的衣袖,含笑将和他相比娇小的小郡主抱了下来。
珠雀她们见此,默默放下了手中的脚凳。总觉得陆郎君从东海回来后,对着郡主就格外的放肆,压根不在乎她们这些人是否在场。
不过郡主甘之如饴,她们也默认了这一变化。
果然,当不在人前,只在这处梧桐巷的宅子时,姜昭咧着嘴,对陆表兄抱她下马车的举动高兴地不得了,她从里面感受到了男子的温柔还有珍爱。
“陆表兄,你穿上红袍了!”她被抱着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陆照身上和过往天青色的官袍不同的红袍,虽然这红色很淡还有些暗,但也是一件红色的官袍呀。
能穿上红色的官袍就意味着陆表兄起码是四品的京官了。姜昭跟着舅舅耳濡目染,很懂这些。四品以上着朱紫,像吏部侍郎程立是正三品,官袍就是大红色,严问身为首辅是一品大学士,官袍就是纯正的紫色。
傍晚了,光线昏暗,陆照害怕小郡主摔着,牵着她到房中后才回答了她的疑问,“陛下今日升了我的官职,如今我任翰林院侍读学士一职,明日开始上任。”
翰林院侍读学士是从四品,姜昭欢喜地伸手摸了摸陆表兄的衣袖,嘴中不忘夸赞吹嘘,“陆表兄能在短时间内做到那样的大事,升官发财是应该的,这等功劳就是严首辅从前也没有过呢。”
陆照任她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眉眼染上暖色,“并非是我一人之功,此次长恩侯勇气非凡,陛下也升了他的官职为六品卫千总。边防卫卫官封定海伯,其余人也都各有嘉奖。”
闻言,姜昭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二哥从前的校尉一官是我从舅舅那里要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眼下升了一级肯定比不上陆表兄你,不过母亲父亲他们知道了肯定夸赞二哥能干。”
烛光下,她琥珀色的眼瞳仿佛琉璃通透,但又映着明亮的光泽,为自己高兴也为她的二哥姜晗骄傲。
陆照低低嗯了一声,手指抚了抚她的脸颊,笑道,“长恩侯此行有所收获还要感谢郡主,长公主和国公爷也该记得郡主的功劳。若不是郡主有远见,小侯爷也不会去众人看来凶险的东海。”
上辈子姜晗哪里去过东海,更遑论被封卫千总。他总是眠花宿柳,和京城大多的纨绔一样朝生暮死花天酒地,直到陆照奉旨抄家,小侯爷也只是仅有虚爵的侯爷。
姜晗在上辈子唯一令他刮目相看的可能就是面对大祸临头时,那份洒脱与要命一条的从容吧。
姜昭被他这么开口夸赞还是第一次,害羞地用手捂了下脸,脸颊真切变得红扑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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