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此刻除了八幡海铃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里的状况。-s¨o`s,o/s¢h′u~.+c,o,m\
避开悬挂于半空中的老化电线,鸣濑律以相当轻松的模样来到民居二楼唯一有着栏杆保护的外墙窗户旁。
——“入室盗窃?”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微微振动,打开手机,鸣濑律就看见八幡海铃发来的讯息。大概是不想扯着嗓子隔空喊话,她才用这种方式和自己交流。
——“并非盗窃,因为这里唯一的宝物早就被我拿走了。”
回完消息,他再向街道对面的八幡海铃挥手示意,随后就拉开没有上锁的窗户跳入其中。
在拉开窗户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酒气就给了鸣濑律一记直拳。
这里的气味在常人看来大概是难以忍受的,但在瘴气之谷混过一段时间的鸣濑律自然不会被这种低纯度的环境击退。
扫视一圈,他在房间内的靠墙处看见了一个蜷缩在地板上的人类。^0+0/小?说!网_ ¢已~发·布.最\新+章*节.
并不想和酒鬼发生任何肢体上的接触,鸣濑律异常熟练地使用吊射技巧,将一个空酒罐精准砸在那人的身上。
伴随一声轻响,易拉罐又落在地上,但躺在地上的家伙仍在打着呼噜。
眉头一挑,鸣濑律继续用刚才的方式将这家伙自己生产出来的垃圾转移到他的身上。
终于,就在啤酒罐即将搭成金字塔的时候,差点成为人柱力的某人察觉到身体上方的异样,终于从混沌的梦境中苏醒过来。
接近一米高的易拉罐金字塔轰然倒塌,空荡荡的啤酒罐和所剩无几的几滴酒液从空中坠落,砸落在男人身上。
他挠了挠头,很快就看见房间里不知何时多出的一道身影。
换成正常人足以当场报警的画面,他却木楞地看了看,并未聚焦的眼神落在鸣濑律背后的墙壁上。
“是你啊……”喃喃说着,刚坐起身没几秒的丰川清告又躺在地板上。¨x*s\c_m?s_w·.?c^o·m+
女儿离开家之后,他就在自己买来的一堆啤酒中发现了一个信封。
里面的内容不是可以供他买酒的福泽谕吉,只不过是某人将他女儿和自己同居的事情告知于他。
“我还以为你会主动找我。”见这个家伙还活着,鸣濑律不仅不着急离开,反而留在这里和他搭话,“你就这么放心祥子和我住在一起?”
“呵……我信你个鬼……”
沙哑低沉的嗤笑从墙壁边缘幽幽传来,鸣濑律不以为意,开始琢磨他话语中潜藏的另一重含义。
“这样吗?看来你信的是祥子?又或者是若叶家的女儿?”
“……”
男人没有再回答,而是变成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鸣濑律也没有继续和酒鬼交流下去的欲望。
翻窗离开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一蹶不振的男人:“你可别死啊。万一祥子因为我的缘故离开了家,等到父亲尸体发臭了才得知他一声不吭地死在家里,我会非常过意不去的。”
说完,他就从二楼窗户处跳回街道。
旁观这一切的八幡海铃再次刷新了自己对于鸣濑律的认知,她双手抱胸,以一种莫名语气询问:“我听说有的犯罪者会二次返回案发现场,你也是这样?”
“我更愿称之为‘保护案发现场’。”
从八幡海铃手里接过外套,鸣濑律看了眼外墙斑驳不堪的民居,忽然说道:“况且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很可悲啊。”
“中年以后的男人,大概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们每天一睁开眼睛,就会看见周围依靠着他的人。而我今天拜访的这家伙虽然逃避了自己的职责,但他又没有完全接受这一点。”
“受困于自己的内心,善良的一面促使他希望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但天生的人性又叫他不断堕落。两者互相冲突,最后女儿的优秀反而将他映衬地更加丑陋,让他所剩无几的自尊只能藉由‘酗酒放纵’的理由来给自己一个借口,从而逃避真正难堪的一面。”
沉重的故事令八幡海铃微微侧目,在她的印象中,鸣濑律很少会露出如此明显的负面情绪:“你……是在同情他?”
“不,我不会对他有任何同情。”摇了摇头,鸣濑律直接否定了这一点。
“第一,他是个胡子拉碴的酒鬼;第二,是他主动放弃了自己;第三,我来这里也存在着我自己的私心。”说完这三点,鸣濑律自嘲道,“我姑且也算是个颜值动物,如果换成漂亮可爱的美少女,说不定我就愿意主动帮助她了。”
“很诚实嘛。”八幡海铃稍稍靠近了鸣濑律几步,用身体轻轻撞了撞他。
“嫉妒了?”
“我姑且算是你的地下恋人,看到你为队长那么上心,当然会感到嫉妒啊。”
八幡海铃坦坦荡荡地说出了这一点,同样的,她话语中的吃味也没有半点掩饰。
“队长”不必多说,指的自然是丰川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