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山崩,雨似倾瀑。齐盛小税枉 追罪鑫彰节
一场罕见的雨夹雪不期而至,肆虐整个五仙镇。
镇中央的鼓楼敲响归家的讯号,清平里宽阔的街面上污浊横流,只有两行路灯屹立在瓢泼的雪雨当中,以昏黄的灯光当做迸发的剑气,宛如一把把刺向天穹的剑戟。
踩水的声响如同连串的鼓点,一道身影自远处狂奔而来,匆匆闯入这片肃杀之地。
“功亏一篑啊”
马哙暗自咬牙,右手紧紧捂着心口位置,其中尽是堂口崩塌的轰鸣回响。
命契反噬的痛处不亚于抽筋拔髓,若不是有教派赏赐的命器暂时压制,自己恐怕早已经一命呜呼。
可纵然浑身剧痛难忍,依旧无法压制住此刻马哙心头翻涌的恨意。
若不是因为沈戎,自己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暴露?
原本在马哙的计划中,沈已经是必死之人。
就算抓不到许虎一家三口,自己也能引导胡白将他视作打击红满西的突破口,借用胡家在五仙镇的势力,将对方碾死。
可事态的进展却根本按照马哙的计划进行,他没料到沈戎的动作居然如此果断迅速。也没想到红满西这次的态度会如此的强硬,宁愿冒着和胡诌撕破脸的风险,也要把暗警队伍牢牢握在手中。
更让马哙始料不及的,是相较之下,从内环而来的胡白所表现出的怯懦不堪。
但凡胡白今天能够强势一点,自己恐怕也不会被逼入这样的绝境。}??3£?#8`?>看?°~书%¢3网 ?已@*发,)?布,最£新~¥¢章t节?
“贪生怕死,一身软骨,这样的胡家竟也能领衔地道?早知如此,自己当时就应该加入其他的地道仙族。”
心中念头虽然如此,但其实马哙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成为胡家弟马,是教派高层做出的决定。
为此还耗费了不少功夫,重金引诱了一头胡家仙与自己签下命契,压胜上道。
也正是有了这头胡家仙的牵线搭桥,自己才能顺理成章的进入胡诌的视线。
至于胡诌绕过红满西,将自己安插进暗警队伍的目的,马哙心知肚明,无外乎就是利用自己试探红满西的底线。
这一点,马哙并不在意。
毕竟只要能够接近胡诌,自己就已经完成了教派下达的第一项任务。
只要再给自己一段时间,那件神道命器‘噬心观音’就能将胡白慢慢腐蚀控制,将对方变为教派手中的一式奇招。
只可惜,所有的计划如今都已经沦为泡影。
"itz"
马哙心中恨意难平,却又无可奈何。
眼下他太平教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五仙镇是肯定不能再呆下去了,只能趁着胡诌反应过来之前,逃离这里。
啪!
踏下的脚步溅起小腿高的水花。
铮!
一把尖刀破空而至,直奔马哙背心插来。~看+书?君\ `更?新,最`全?
狂奔之中的马哙竭力将身体一侧,却依旧被尖刀刺中了左侧肩头。
噗呲!
马哙的身体不受控制向前踉跄,正在此时,我的身影宛如鬼魅般浮现而出,五指抓住刀柄,发力一挑,一条断臂顿时抛飞而起。
只剩独臂的马哙,在行将摔倒的瞬间,强行拧转身体,正面看向沈戎,右手中指缠扣在食指之上,单手结出太平教标志性的“十”字法诀。
砰!
一道无形的冲击在两人之间炸开,将连人带刀一起推开。
啪嗒
放下抛入半空的断臂跌进污水当中,断口的血肉腐烂发黑,即便有雨水的阻绝,依旧能够清晰闻到那股刺鼻的臭味。
一契两命,同生共死。
马哙在身份败露之后,为了不被追踪,选择强行撕毁命契,杀死了自己堂口之中的仙家。
如此举动,已经让他的身体陷入了无可逆转的衰败当中。
可马哙此时神色异常平静,半眼不去看掉在脚边的断臂,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脸上。
“刚才居然没炸死你,实在是太可惜了。”
五福楼的爆炸中,因为与胡白的距离较远,因此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伤势并不严重。
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气数被冲散了足足半两有余。
“怪不得连你这种货色也能上道命途,原来是找到了金主啊。”
沈手持剔骨尖刀站在三丈开外,任由风雪浇透衣衫。
此时他已经无需再隐藏自己的容貌,随手扯下那张假面丢到一旁,从口袋中摸出望气镜架上鼻梁。
“怎么样,伺候太平教的滋味如何?”
“好的不得了。”
马哙右手维持法诀不变,闻言大笑道:“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自己!”
“能把一件吃里扒外的脏事儿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你倒是真有几分混神道的资质。
“我吃里扒外?!"
马哙似乎被我的话深深刺痛,心防霎时失守,怒道:“这么多年来,我兢兢业业为城防所卖命,所有的家当全部孝敬给了他们。那山上又可曾有半个仙家回应过我的祈求?从来没有!是他们拿钱不办事,不仁不义在先,我
马哙不欠他们半分!”
“沈戎,你一样也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四个字。”
马哙眼神怨毒的看着沈:“你我曾经都是保虫,凭什么红满西就要青睐于你?为什么他就要帮你上道?凭什么我就要看着你的命数日益显贵,而我一文不值?”
“既然命途不公,世道不平,那就合八道为一,还世道安宁。黎天已死,黄天当立”
一声高过一声的癫狂呼喊中,只见马哙高举独臂,十字法印直指天穹,一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斑白。
那面被劈碎的明黄旗帜在他身后再次浮现而出,那枚支离破碎的‘姜字飞速聚合,顷刻间恢复如初。旗面震荡似在迎风招展,一股危险的气息从中传出。
沈戎的目光通过望气镜片,清楚看见马哙身上的气数正在以一个夸张的速度下降。
这他娘的不是摇旗,而是在摇人!
没有丝毫犹豫,身形率先抢出,一钱气数行筋脉,以‘破皮’撕开一条近身的道路。
哗啦啦
旗帜猎猎作响,面上的云纹涌动不止,似有东西即将从中冲出。
马哙持印身前,神色肃穆,身形岿然不动,眼神淡漠的看着直奔面门的锋芒。
铮!
一杆锋锐长枪从旗面云海之中蹿出,擦着马哙的耳边掠过,与直刺而来的剔骨尖刀正正相撞。
枪身上裹挟的沛然的力道将我的虎口直接撕开,涌出的鲜血让他顿时感觉掌心滑腻一片,剔骨尖刀差点脱手。
千钧一发之际,沈左手并拢如刀,以屠刀六刀中最是势大力沉的“断肉’势挥砍在枪身前端。
‘当啷一声闷响,枪身向着侧面荡开,趁势抢步上前,剔骨刀直斩马哙脖颈。
屠道第四刀,斩首!
寒光劈落,却不见有血水溅起,取而代之是一片转瞬即逝的火花。
一截枪尾回转袭来,沈猝不及防,被直接扫中胸膛,撞击的声响听的人心头发闷。
砰!
沈戎两脚前掌踩着地面,在浊流中倒滑,犁出两道飞溅的水瀑,直直退出两丈有余,这才重新站稳身形。
“?家铲,马哙这扑街居然用命摇来了一具太平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