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不是东厂提督冯大人吗?齐公子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还穿着内使宫人的衣服,他……”
说话间,齐岷已和冯敬忠已走进酒楼,春白目瞪口呆,心里像惊雷一样炸开一个残酷的真相——
“小姐,他该不会是个……阉人吧?!”
虞欢僵立在大街上,只觉身堕雪窟,晴天霹雳!
第80章
◎番外·梦境篇(下)◎
虞欢不知道这天是怎么回到家里的。·珊-芭~墈\书*徃· ^嶵′薪,蟑′节.埂′欣.筷_
天黑下来时, 春白捧着盛放膳食的漆盘过来,忧心道:“小姐,都快亥时了,您好歹吃些东西吧。”
虞欢抱膝坐在床上, 眼圈泛红, 脸颊布着凝干的泪痕。白天在大街上看见的那一幕仍然魔咒一样盘桓在脑海里, 令她根本无法理会旁的事情,眼前全是齐岷穿着一身青色曳撒,在马车前恭请东厂提督冯敬忠下车的模样。
他竟然……是个阉人。
难怪从第一眼见他起便觉得格外俊美;难怪他从始至终不提来历身份;难怪相处小半年, 他都一直端方守礼,从不僭越,便是最后克制不住, 也只是和她在树影里接吻。-6?吆?看`书-枉? ¢庚^新·嶵~哙\
原来……他是一个阉人。
她在属于自己的生命里第一次邂逅的人, 是一个阉人;她一心交付,以为会像话本里那样离奇相爱,终成眷属的人,是一个阉人!
原来,是这样的?!
虞欢深吸一气, 眼泪又开始往外掉,春白看得心痛:“小姐, 您这是怎么了?便是生气也不该这么折磨自己,弄坏了身子, 岂不是更让小人得意吗?”
虞欢听得“小人”二字, 凝固的目光一动, 看向春白捧着的一碗饭菜, 拿过来大快朵颐。
亥时三刻, 春白伺候着虞欢沐浴完后, 离开房间,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人悄无声息地推开窗户,翻入里屋。
此人正是齐岷。
半个月前,齐岷接到任务离开京城办事,后又被紧急召回京里,乔装成内使宫人护送冯敬忠入酒楼和内阁官员会谈。
冯敬忠同那人内斗多年,事先获悉酒楼里摆着的乃是一场鸿门宴,故命令齐岷随身保护。!w/a.n`b-e!n!t!x-t¨.!n,e¢t?
齐岷作为冯敬忠的义子,无从推辞,便硬着头皮假扮了一回东厂的喽啰。
没成想,竟然在酒楼门口被虞欢看见了。
齐岷自小习武,敏锐力极佳,扶冯敬忠下马车时明显感觉有人在暗处窥伺自己,用余光一瞥,发现竟然是虞欢、春白主仆,心里狠狠一震。
这半年来,齐岷从来没有和虞欢提过自己的身份,被她撞上这样一幕,会产生怎样的误会根本不必多说,饶是齐岷重来一世,心性沉稳,当时也差点被冯敬忠发现端倪。
忙完以后,齐岷迅速回住所换了行头,前来找虞欢解释。
夜深人静,藏在树丛里的蝉声是最好的掩护,齐岷翻窗入内,一眼便看见虞欢趴在屏风外的方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却是动都不动,整个人安静得令人心慌。
屋里浮动着沁人心脾的幽香,是虞欢沐浴后的香气,齐岷走上前,唤道:“欢欢。”
虞欢依旧没动,似已趴在榻上睡着,齐岷俯身抱人,听得一道极冷声音。
“别碰我。”
齐岷伸出去的手臂一僵。
虞欢枕着手臂,目光凝在烛火里,漠然道:“滚出我的闺房。”
齐岷目光一痛,沉默片刻后,不退反进。虞欢被他握住胳膊,触电一样,奋力挣扎,张口要喊“春白”,被齐岷捂住嘴巴。
虞欢张口咬在齐岷掌肉上,齐岷皱眉,低头凑至虞欢耳边:“给我一个解释机会。”
少年的身上是干净的皂荚味,清清爽爽,唇间喷出来的气息却烫得像火,虞欢身躯震动,接着挣扎,齐岷别无他法,任她咬着掌肉撒气,从后抱紧她。
折腾一会儿后,虞欢体力殆尽,齿间弥漫开一股血腥味,惊觉自己竟已咬破齐岷的手,忙松开口。
齐岷胸脯起伏,低声道:“消气了?”
“走开。”
“我不是阉人。”齐岷抓紧时间解释,“今日的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咬人咬得尽兴,虞欢看着齐岷往外冒血的伤口,不再愤激,反而涌起一层淡淡的愧怍。
“我如今是锦衣卫里的一名小旗,东厂提督冯敬忠是我义父。半月前,我前往京外抓捕官犯,今日刚回京城。我义父今日前往酒楼与人会谈,恐有不测,所以命我假扮成内使宫人随行。我不是阉人。”
齐岷又澄清了一次,目光垂下来,细看虞欢的反应。
虞欢秀发披散着,浓密纤长的睫毛映在烛光,微微颤动:“我管你是什么。”
齐岷抿唇:“之前没有向你说明身份是我不对。欢欢,别生我气,可否?”
虞欢别开脸,齐岷却已看见她潸然而湿的眼睫,以及那一刹那间泛红的眼圈,胸口登时像被无形利爪攫住,让人呼吸都开始难受。
齐岷拨转虞欢下颔,直视着她含泪的双眼。
虞欢看见齐岷,他已换下先前那一身青色曳撒,改着交领锦袍,乌黑浓密的头发用发带高高地束在脑后,灯火里,轩眉朗目,高鼻朱唇,怎么看都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可是……虞欢的目光落向他下颌,那里和冯敬忠一样,白白净净,没有一根胡须。
“你不长胡须。”虞欢戳破。
“……”齐岷尴尬道,“我今日刚刮过。”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14看书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