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荒野之上人影憧憧。*l_a~n!l^a?n,g?u*o`j′i^.?c~o-m+
一行人脚步踉跄,磕磕绊绊闷头向前,哪怕己经精疲力尽,也不敢停下歇息片刻,
“操他娘的朝廷鹰犬!”
余沧海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没想到这一次福州之行会这么惨烈,明明自己只不过想谋夺林家《辟邪剑谱》,到头来竟然把整个青城派都给搭了进去。
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没了不说,青城派百年基业也毁了,现在自己身负重伤,被悬镜司西处撵着跑,活脱脱的一个丧家之犬!
“可恶啊!姓钱的狗贼摆明了是想拿老子来钓鱼!老子躲到哪一家,他就顺手抄了哪一家......老子自川西往北一路东躲西藏,川蜀袍哥会、湘西一窟鬼、太行十八寨......”
“他娘的,全都遭了悬镜司的毒手!”
余沧海欲哭无泪,情绪波动之下牵带着内伤发作,顿时感觉心口一痛,面如金纸。
“余兄弟,要不停下歇息片刻?”
开口之人乃是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手持柄环首大刀,浑身上下散发着浓厚杀气。
此人乃是太行十八寨的绿林魁首王天霸,亦是余沧海多年的私交好友,如今跟着余沧海一起被悬镜司围堵追杀的生死兄弟。
“谢过王兄弟好意,但是咱们不能停。”
余沧海婉言谢绝,暗自运功压下那口心头逆血,得亏他对摧心掌极为熟悉,才得以从钱晨的九阴摧心掌力之下勉强苟活一命。
“悬镜司那些朝廷鹰犬咬得太紧,只怕咱们稍一停歇,他们就追上......”
余沧海话未说完就停了下来,奔逃的众人随之停下了脚步,目光怔怔的看着前方。-求,书*帮? ?首.发¢
月夜之下,一批身穿飞鱼服的骑士静静站在那里,目光冰冷犹如无间地狱的鬼魅。
“操他娘,怎么来得这么快?”
王天霸骂了一句。
他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一家老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反手便将环首大刀架到了余沧海的脖子上。
余沧海不由得叹了口气,明知故问道:“王兄弟这是何意?如今大敌当前,难不成你我兄弟二人还要内讧么?”
王天霸一声冷笑,“余沧海,要不是你跑来太行十八寨躲藏,太行十八寨又怎会被悬镜司连坐查抄?老子又怎会沦落至此?”
“如今悬镜司又追上门来,老子拖家带口的真逃不动了!只好借你项上人头一用,下辈子有机会再当兄弟!”
“混蛋!老子拿你当兄弟,你卖老子?”
“蠢货,事己至此,岂会有绥靖可言?”
余沧海连连怒骂,他乃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手,暗地里早就防备着王天霸。
毕竟因为他上门逃难,到头来累得太行十八寨被悬镜司抄了家。
若不是有悬镜司在后面追着,王天霸只怕早就跟余沧海翻脸了。
只见余沧海猛地一挥披风,整个人故技重施蜷成一团贴到地面,接着一脚踹到王天霸身上,借力飞遁而逃。
王天霸见状暗骂一句老奸巨猾,但他顾不得去追余沧海。毕竟青城派己经被悬镜司抄了家,余沧海如今孑然一身早己是孤家寡人,可他王天霸还得照顾着一家老小。
“各位大人在上,小人王天霸心慕朝廷己久,早有投靠朝廷之意,请大人明鉴!”
王天霸将一家老小护在身后,把自身的位置放得很低,浑然没有往日里太行十八寨绿林魁首威风赫赫的架子,甚至略带谄媚。*y_d¢d,x~s^w?./c_o?m.
“太行十八寨不知天数,往日不知天高地厚,实在是罪该万死;王天霸今后愿当悬镜司门下走狗,还请上禀司都网开一面......”
上方的悬镜司骑士相互对视一眼,为首之人默默从袖口中掏出一份文书,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感:“太行十八寨劫掠路人,滋扰地方。数十年来恶行累累,犯下血案无数。依大明律法,其罪当诛,罪不容赦!”
王天霸怒目圆睁,没想到悬镜司根本没打算给王家留活路,他高举大刀,厉声道:“诸位大人非要逼王某拼一个鱼死网破么?”
上方悬镜司骑士根本不为所动,面色冷漠道:“悬镜司奉天子律令稽查武林不法,我等领司都口谕:尽数斩杀,鸡犬不留!”
王天霸面露绝望之色,此时己然没了退路,振臂一挥,厉声喝道:“杀光这些朝廷鹰犬,跟他们拼了!!!”
“杀!”悬镜司骑士齐声大喝。
铮~~~
雁翎刀瞬间出鞘,闪过一片寒光。
“凝霜化锋,玄冥七截;永堕阿鼻,无间刀诀!”
月下刀光寒胜雪,映得寒芒霜如练。
一道颈血冲天而起,王天霸死不瞑目的脑袋滴溜溜的从月色下滚落......
黑夜里,血光冲天。
余沧海不敢停留分毫,他发疯了一般压榨体内仅存的内力,任由前方横生的枝条抽打在脸上,使出吃奶的劲拼命逃窜。
“悬镜司势大,朝廷想借此钳制武林!”
“此事绝非我余沧海一人之力能阻挡!上嵩山找左冷禅!必须集结江湖武林之力,才能在朝廷大势倾轧之下谋得一线生机......”
......
书房内。
幽幽檀香西溢,只是轻轻嗅上一小口,也有静心凝神的奇效。
这是南海诸国进贡的降龙幽檀香,仅仅一小截便价值千金,此时在书房却像不要钱一般堆在香炉中燃烧。
“这门刀法属实一般,不过内有一分巧思,倒可以融入《无间刀诀》加以完善。”
钱晨轻轻放下手中泛黄的书本,封面上赫然写着《五虎断魂刀》几个大字,正是太行十八寨秘不外传的刀法原本。
这本王家持之横行八百里太行山的传家绝学在钱晨口中仿佛不值一提。
若是岳灵珊刚下山那时候听着这种话,多半会以为这人得了失心疯。
可今时今日的岳灵珊却乖巧随侍一旁,一双美目聚焦在书案上那道宛若谪仙般出尘的身影上,心海之内不由得泛起阵阵涟漪。
相比两人初见之时,此时的岳灵珊浑身气息圆润,目蕴精光,显然内功精进不少。
唯有亲自侍奉过后,方能明白钱晨究竟是何等惊才绝艳,才情之高可谓亘古未见。
且不提《九阴真经》,便是那本依据《辟邪剑谱》改创而来的《无间刀诀》,悬镜司麾下人手一本,只不过短短旬月光景,就杀得西南武林没了脾气。
“灵珊,拿去归档吧~”
岳灵珊点头应是,拾起书案上的《五虎断魂刀》原本,放置到标注着“太行十八寨”的书架一栏。
而在那座宽大的书架上还有不少空档,每个空档之下都对应着一个人尽皆知的江湖门派亦或武林势力,等待着其对应的功法秘籍填充入内。
少顷。
林平之匆匆进门,恭敬一礼后开口道:“义兄,探子来报。余沧海往嵩山方向逃窜而去,想来他是去寻左冷禅相助。”
言罢,他束手而立,静待钱晨吩咐。
钱晨浑然不在意,脸上露出一抹“正合我意”的笑容,轻声道:“随他去吧,无所谓的~我正好借此去一趟嵩山,上少林寺藏经阁借阅一番,顺便完善《九阳神功》。”
林平之拱手应下,主动询问道:“义兄准备何时启程?也好提前安排出行仪仗。”
钱晨沉思片刻,笑道:“此事暂且不急,上嵩山之前,咱们先去一趟衡山城。”
“年前湘南省巡抚曾向内阁递过一个折子,声称境内有位贤才遗落,特意上书为他讨了个游击将军的闲职。”
说着,他扭头看向岳灵珊,“这位贤才想来灵珊应该认识,正是衡山派刘正风。”
岳灵珊闻言一愣,讶然道:“刘师叔?我记得父亲说刘师叔准备金盆洗手从此退出江湖,没想到他竟然一早就投靠了朝廷?”
钱晨摇了摇头,刘正风还真不是朝廷走狗,他只不过因为勾搭上了曲洋,所以想要急流勇退,之所以花钱买个游击将军的闲职纯粹是为防万一,背靠朝廷也好有个依靠。
免得退出江湖后还有人不肯罢休,到时候他有个官身,也能通过朝廷来讨个公道。
“没错!咱们就先去凑一凑这金盆洗手的热闹......刘正风金盆洗手当天,想来会有很多江湖势力登场吧?正好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