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之接着说:“大小姐,我不知道你又跟着你祖母折腾了什么,我还没发脾气呢!你且回去等着吧!”
方拂夕蔫吧了下来,“要不你还是朝着我把脾气先发出来吧!”
前头抱着儿子大步走的方千南,听见方拂夕怂怂的话,忍不住想笑。~d¢i.y-i,k¨a*n~s\h~u-.+c′o+m?
萧薿也推测了一下这姑娘的秉性,不聪明,但是还算是纯善。
于是也就和善了一点,纯善 ,总比又蠢又坏好。
萧薿到了宣府第二天,方家老太太就咽气了。
心里诡异的舒服了一点,好在人确实是不行了,没有愧对她们一路上的紧赶慢赶。
萧薿帮着操持料理后事。
方家就那么小猫两三只,能真帮上忙的也不多,方拂夕哭泣晕厥,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而且萧薿还见识了宣府各种关系的错综复杂,怪不得母亲要她陪着走一遭。
否则有孕的安之,经了这一遭,不死也要脱层皮。
萧十七郎在宣府这些年也不是白待的,官位蹭蹭往上升。
仗着萧十七郎的势,萧薿做起事情来,还算是顺利。
少有人敢找事,除了方千南的前岳父家。
大概是天然立场对立,加上人家在宣府势大,在自己的地头儿上,当然想说些什么就说什么。
开口说话的年轻妇人,萧薿不认识。
但是年纪这般的,估计是先头夫人本家的妹妹或者弟媳。¢x¢n*s-p¢7^4¢8,.~c¢o·m/
那人明显阴阳怪气:“林家真是好打算啊!自己走运娶了萧家的女儿,萧家又算计了我们的拂夕去。”
“如今方家和郑家,处处受制于人,连方家的葬礼,我们郑家都得跟着普通宾客排队进场了。”
“可见是怠慢,谅葬礼忙碌,我也不多挑理,只是这葬礼怎么是林家的夫人在主持?”
方拂夕看着说话的这人。
刚想要说话,就被站出来的林安之打断了。
萧薿看着,心中自有自己的盘算。
林安之挺着肚子,缓步走了出来,“郑家对方家怎么管,感兴趣?”
“那应该让郑老夫人指教我两句。”
“倒是郑四夫人,你平日里似乎也不管家,如何能知道管家的繁琐?”
“你又还没有生养,不知道有孕的艰辛,我有孕在身,自然要请我嫂子帮忙。”
“我长嫂受我母亲之托,陪我回来宣府,就是担心我有孕辛苦。”
“如何帮忙不得?”
林安之几乎是句句紧逼,没给对方说话的余地。
根本不用萧薿发挥。
但是萧薿还是有话要说:
“林家和萧家结亲,本是萧林两家的亲事,看来如今郑四夫人谱大,是对我的这桩婚事有意见了?”
“不知道皇上封了你什么官职,让你能管的起我家的闲事?能对我的婚事指指点点?”
“郑家竟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封王了吗?”
萧薿佯装惊讶。¨零?点\看¨书/ !蕪!错¢内?容+
围观的夫人,神情有异,又没有人敢说话。
“说萧家算计了拂夕?”
“萧家正儿八经跟方家结亲,三书六礼,是差了哪一个流程?”
“难道我十七郎是哄着方家女私下奔走了不成?”
“郑夫人怕是对我萧家不满,不满大可以说出来,不要坏了十七郎和拂夕的名声。”
“若是对我的婚事不满,不知道郑四夫人出自谁家?”
“我可以让我婆母和我母亲上门辩解两分。”
郑四夫人脸色难看至极,辩不出话来,把自己气的浑身发抖。
萧薿反倒笑着看她。
郑家其他人看不下去,站出来维护了一句:“是郑四说错了。”
“但是林夫人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萧薿坐了下来,拨弄了一下茶盏。
想到了参加崔氏宴时,婆母也是这般,她坐着,其他人站着。
萧薿呵笑,不答话,反而对着下人呵斥:“外面起风了,你们夫人有孕在身,还不快扶着进去,小心受了风。”
“瞧这位夫人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做错了事。”
“方家有事儿,郑家不看在已故郑夫人,和现在拂夕的面上帮忙一二,反而挑刺有孕的新夫人。”
“大概是我这妹妹平日里疏忽,哪里怠慢了郑家,但是也请郑家看在她有孕在身的份上,不要太过为难。”
“郑四夫人有不满大可以说出来,萧氏一定无有不从的。”
萧薿笑着说。
三言两语,看得出这位林夫人是个硬气的角色,还出自萧氏。
还是奉了人家婆母信国的命,来给家里的姑娘撑腰来的。
不好惹啊!
再说了,小方夫人有孕在身是事实,真出了什么事情,方将军也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方拂夕看着郑家人,并不开口,这点事情她还不至于看不出来。
舅母希望她出口维护郑四夫人,绝无可能。
对方在她祖母去世时候,在方家发难,做事之前,可想过她半分?
方拂夕也一点都不惧怕得罪舅母。
郑家是她外祖和外祖母说了算。
最后还是郑家大夫人,无奈向萧薿出言赔罪。
萧薿没有过多为难,心想:这郑家夫人也是倒霉。
郑四夫人则是个蠢蛋。
这样的弟媳,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等着她擦屁股。
又想到了自己的妯娌,突然心旷神怡。
不与她计较了。
这一番唇枪舌战,丝毫没有影响萧薿的心情。
反倒让众人,对待小方夫人的态度更加郑重了。
林家越来越强势,几乎是明摆着的。
要重新考虑这位小方夫人的位置了。
如果说从前陈玉壶来宣府,是替安之把当地的社交给撕开来一道口子。
那萧薿的到来,无疑就是来给安之加码的。
方千南带着披麻戴孝的方拂平正守在灵前,听说了前头的闹剧。
什么都没说。
安之做不好,那他就来周全。
做的好,别管是谁帮忙,只要不吃亏,他就不会掺和。
但是吃了亏,事后他一定会挨家敲响对方的门,替她找补回来。
安之年纪小,难免会被一些老东西欺负,该历练的历练。
但是该报复的,也别怪他报复。
方家从来不会任人踩踏,何况是他的夫人。
方千南含笑看着方拂平,对着儿子笑的满面春风:
“拂平,冷了没?爹带你去找娘好不好?”
拂平点了一下头,朝着方千南,伸出了手。
方千南抱起儿子,方拂平说:“那位小夫人,又欺负我娘了?”
方千南毫不意外,他儿子可不是傻子。
“放心吧!你舅母在呢!”
“跟你外祖母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方千南自己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