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内水汽凝结成珠,顺着斑驳的钟乳石尖滴滴答答坠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水洼。′4`2`k*a^n_s,h?u?.¨c/o+m/
胡八一的手电筒光束劈开浓稠的雾气,照亮了蜷缩在石笋旁的龙卫老者。
老人银白色的长发上结着冰碴,在冷光下泛着细碎的晶芒,布满皱纹的脸上沟壑纵横,宛如被岁月侵蚀的岩壁。
老人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看清来人后,枯槁的脸上突然绽放出惊喜:“你们还真从滇王的三镇活着回来了。”沙哑的声音惊飞了洞顶栖息的蝙蝠,扑棱棱的振翅声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
“老爷子,您可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有多凶险!”王胖子把背包重重往地上一放,蹲下身子,哗啦一声掀开拉链,“不过总算是没白跑!”半块泛着淡血色流光的玉佩率先滚出,在冷硬的岩石地面上划出一道诡异的光痕,紧接着是一个古朴的陶制香罐,罐口还凝结着深褐色的香膏。
老者浑浊的眼球突然泛起血丝,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探过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凤血玉...!”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对着微弱的手电光反复端详,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这是打开长白山龙脊峰祭坛的唯一钥匙,缺了它,龙珠永远回不了本位。”
胡八一将不停旋转的罗盘平放在石桌上,指针划出紊乱的同心圆,眉头紧紧皱起:“老爷子,滇王设的机关里有‘龙珠归位’的铭文,和您说的这些到底啥关系?”
“幌子!全是混淆视听的幌子!”老者情绪激动,剧烈咳嗽起来,震落石笋上的冰棱,好半天才缓过气,“那里镇着的是吞噬龙脉的邪祟,真正的龙珠本该在祭台镇压华夏地气。.E,Z!暁¨税\枉/ \哽/歆.罪¢全-三百年前,滇王勾结精绝巫师偷走凤珠和龙珠,这才害得南北龙脉失衡,天下大乱!”
阿力握紧腰间的龙魂杖,杖身传来的震动让掌心发麻,忍不住开口:“那龙涎香又有什么用?”说着,指了指地上的陶制香罐。
老者用指甲轻轻叩击香罐,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变得严肃:“引龙出渊的神物。点燃它能唤醒恶龙,但前提是,你们得先打败这条恶龙,才能把龙珠归还祭台。等龙珠归位,恶龙才能再次成为守护龙脉的神龙,这是天道循环。”
王胖子挠着后脑勺,一脸哭笑不得:“合着我们费这么大劲找来的,是让恶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道具呀?早知道这么折腾,我还不如在潘家园摆摊呢!”
“没时间抱怨了。”雪莉杨翻开笔记本,快速记录着关键信息,笔尖沙沙作响,“祭坛具体在龙脊峰什么位置?滇王随时可能追来,我们得争分夺秒。”
老者颤巍巍地指向洞顶,不知何时渗出的暗红液体正沿着岩壁蜿蜒,渐渐勾勒出龙形:“最高的龙脊峰,峰顶有三棵并排的古松。树下有守陵人刻的北斗星纹,那就是祭坛入口。”他突然剧烈喘息,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对了...子时三刻...”
“我知道!”阿力急忙补充,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龙珠归位,需子时三刻。/l!u~o-l¢a+x!s_..c¨o^m/祖父的手记里提到过。”
老者露出欣慰的笑容,手中的断杖突然发出嗡鸣,身体却开始变得透明:“守陵人的血脉果然不会断绝...精绝祭司和滇王的追兵随时会到,你们得立刻出发。”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雾气中,只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叮嘱:“龙魂杖与凤血玉共鸣之时...便是生机...”
西人没有犹豫开车出发老者所说的龙脊峰,在路上雪越下越大,山路也是越来越慢走。
突然越野车猛地撞上一个结冰的暗坑,整个车身跳起半米高,车顶积雪如雪崩般轰然坠落。
胡八一死死扳住方向盘,指节在皮革把套上压出青白痕迹,仪表盘绿光映得他瞳孔发颤:"还有十五公里到龙脊峰山脚下!"
他突然猛打方向盘避开横在路上的断树,轮胎在雪面划出尖锐的摩擦声,"再磨蹭下去,咱们得变成长白山的冰雕标本!"
后排的王胖子脑袋"咚"地撞上顶棚,揉着肿起的额头哀嚎:"老胡你这是开车还是开飞机?胖爷的脑仁都快震成豆腐脑了!"话音未落,又是一个急刹让他顺着座椅滑到前排空隙。
雪莉杨单手死死扣住扶手,睫毛上凝结的冰晶随着颠簸簌簌掉落。她扯开裹住脖颈的羊绒围巾,露出冻得发红的耳垂:"龙珠、玉佩、龙涎香,最后检查一遍!滇王那群人跟疯狗似的,少一样咱们都得折在这儿。"她的目光扫过后座,像探照灯般锐利。
王胖子立刻掀开军大衣,怀里五花大绑的防水布袋随着动作晃出金属碰撞声:"杨参谋长您就把心揣回肚子里!我拿祖传捆尸绳裹了三层,比给我亲祖宗上贡还仔细!"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阿力,"兄弟,你说这龙涎香闻着像裹脚布泡尸油,真能把龙招来?该不会把长白山的熊瞎子先勾出来吧?"
阿力正用匕首削去龙魂杖末端结冰的布条,刀锋寒光在他眼底一闪:"胖爷要不您点一根试试?就当给咱们壮壮胆。"他突然顿住动作,从贴身内袋掏出陶制香罐。
揭开罐子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松脂腐臭的气息在密闭车厢炸开,惊得王胖子差点踹碎车窗:"我去!这味儿能熏死粽子!"
"安静!"阿力突然将玉佩贴在掌心。淡血色流光从凤凰图腾中渗出,像活物般缠绕着他的手腕,与腰间龙魂杖同时发出蜂鸣。越野车碾过减速带的震动中,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过冰湖时也是这样!玉佩和龙魂杖...在发烫!"
雪莉杨立刻掏出紫外线手电筒照射玉佩,图腾边缘浮现出肉眼难辨的星轨纹路:"这是长白山星图的局部!阿力,你的血脉在激活凤血玉!"
风雪拍打车身的巨响中,阿力握紧发烫的龙魂杖,杖身龙纹亮起的金光与玉佩血色交相辉映。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划出疯狂的弧线行驶着。
雪越下越大车子在龙脊峰山脚下被迫停下,积雪己经没过车轮,大家只能徒步走到龙脊峰最高处。
西人背着装备踏入及膝的积雪,狂风裹挟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王胖子眯着眼大喊:“这鬼天气!等事儿办完,我要在暖气房里连吃三天涮羊肉,再泡个热水澡,把这一身寒气都驱走!”
“先活着回去再说!”胡八一的声音被风撕碎,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稳稳指向山顶,“方向没错,三棵古松就在前方。大家打起精神,别松懈!”
当那三棵并肩而立的古松终于出现在风雪中时,阿力手中的龙魂杖突然剧烈震动,仿佛有生命般在他手中挣扎。他快步上前,拂去树干根部的积雪,北斗星纹石刻清晰可见。
“就是这儿!”阿力话音未落,玉佩自动从怀中飞出,嵌入凹槽。地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一座布满青苔的石阶缓缓升起,通向山顶另一个世界。
雪莉杨举起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亮前方高不可攀的阶梯:“子时三刻还有两个时辰,我们得抓紧时间布置。滇王随时可能带人杀到,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胡八一检查着腰间的摸金符,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凝重:“不管上面有什么,按老规矩——活着回来。咱们西个谁都不能少!”
风雪在身后呼啸,西人握紧武器,朝着山顶祭坛走去。
玉佩与龙魂杖的共鸣愈发强烈,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震动。
一场关乎天下龙脉的决战,即将在子时三刻准时上演,而他们,早己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