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倒是充分,苏阳旭把视线落在周炳添身上,微微蹙眉,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却充满了阳刚之气,可惜是一个宦官。^w\a.n\o¨p+e~n¨.?c-o!m!
周炳添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立即磕头出声:“回皇上的话,梁公公看上奴才这张脸,想让奴才从了他,但奴才虽是没根的下贱人,可到底是皇上的奴才,不敢私下私相授受,更何况是断袖之好,他便叫人暗中磋磨奴才,试图逼迫奴才从了他。”
“今日亦是如此,梁公公过来对奴才威逼利诱,但奴才不愿,若是任由梁公公在皇宫内广开后宫,盛行龙阳之好的话,有恐会破坏盛京风水。”
“奴才拒绝后,梁公公便走了,圣君跟前奴才不敢妄言,请皇上明察!”
此话一出,殿内静若寒蝉,众人小心翼翼放轻呼吸声,纷纷垂头紧盯自己的鞋面,开始汗流浃背,心脏怦怦跳,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而高坐在椅子上的苏阳旭脸色铁青,缓缓起身走下来,绕着周南茉主仆俩人走,阴鸷的眼神,恨不得凿穿俩人的灵魂。
空气仿佛随着他沉重的脚步声,紧锁起来,令人难以喘息,脊梁下意识往下压几分。
他和梁上泉相伴多年,自认为极为了解对方品性,可今日周炳添的话,打破他对梁上泉的了解,身边人都这样,那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还隐藏多少令人唏嘘的秘密?
双脚停驻在周炳添眼前,阴冷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梁上泉同你相见之后,就未曾出现在人前,以你的身手,绝对能压制他。~q·u`s·h.u¨c*h,e`n¨g..^c\o?m`”
西厂不养闲人,哪怕倒台了,自幼研习的武术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平白无故没了。
这是怀疑上周炳添了,他心头一紧,面不改色道:“奴才是皇上的奴才,只会听命于皇上,无旨不敢擅自伤人。”
“奴才被分配到浣衣局干活多日,梁公公三番两次过来找奴才茬,奴才从未理会过,次次都是低头求饶,浣衣局里的奴才们都能为奴才作证,请皇上明察!”
简而言之就是他要真想动手,早就动手了,绝对不会等到现在,平白在浣衣局里受那么多苦头。
俩人对峙间隙,周南茉忽然垂泪啜泣:“皇上料定此事跟婢妾有关,是不是在责怪婢妾同梅贵人辩驳一事?”
“婢妾知错了,请皇上责罚!”
打岔的话,搅断苏阳旭的思绪,美人落泪格外楚楚动人,他伸手把人拉起来:“身上的伤可好了?”
周南茉羞愤欲死低头,低语应声:“尚有几分辣疼。”
“下去吧。”
一听没好全,苏阳旭也没了兴致,松开手,转身坐回去。,/ˉ5?¤4×看?书}× $?无¨`错±>内?容???
一个身子孱弱的宫妃,带着一个无根,老是被人惦记的太监,还真是招摇。
梁上泉伴君多年,愈发会狐假虎威,行事高调,不会谨小慎微,满皇宫除了自己也就皇后能让他低头了,能被人暗害实属正常。
“婢妾告退。”
望着俩人远去的背影,苏阳旭叫来锦衣卫:“把皇宫给朕好好翻一遍,朕倒是要看看,这皇宫里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皇宫内,所有奴才不许结对食,一经发现,斩立决。”
“是。”
周南茉俩人前脚刚出启辰殿,后脚就有一帮锦衣卫脚步匆匆擦肩而过,人群四散,往各个宫殿钻去。
见状,俩人都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特别是张锦棉今日拿出一瓶化骨粉,万一被人查到,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想到这,周炳添搀扶周南茉的手一紧,俩人暗中对视一眼,不禁加快回去的速度。
等回到永和宫,便看见地面上横躺着被拔掉的花花草草,几乎是掘地三尺的架势,一片狼藉,连一向脾性不好的梅贵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缩在房中一言不发,如同一只受惊的鹌鹑。
眼神环顾一周,没能在收拾残局的人里,看见张锦棉和绿茵俩人,周南茉吓得脸色煞白,三魂去了两魄,双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把重力压在周炳添身上。
周炳添小心翼翼搀扶:“小主当心脚下残渣,别伤了脚。”
一语唤回神,周南茉脚步虚浮跨过地上杂物,直奔自己房中,万分庆幸的是,在房中看见张锦棉和绿茵俩人忙碌的身影,此时周南茉苍白的脸,才有了几分血色。
“小主回来了,可是吓坏了?”
张锦棉见她平安归来,惊魂未定的模样,料想这是为她担忧了。
急忙放下手中之物,疾步过去搀扶她落座,倒上温茶递过去:“方才锦衣卫过来搜查,掘地三尺之时,在花草根下发现不少麝香,还有梅贵人床底下隐藏扎满针的布偶,上面写有皇后娘娘的名字,但无生辰八字。”
“咱们房中也被翻得乱糟糟的,幸好小主刚搬过来,很多东西都没有置办好,咱们收拾起来也容易。”
听懂张锦棉言外之意的周南茉高悬的心,忐忑不安归于原处,这是说他们没有搜到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反倒是梅贵人出了问题,果真是恃宠而骄无脑美人。
幸好她不知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还能硬掰谁和皇后娘娘同名,而她厌恶此人,才会写上对方的名字诅咒,以皇上对她的宠爱,这件事情必定会不了了之。
“不必理会我,你们快收拾吧,未曾遇见这种事情,一时之间,还真惊着了,我先坐着缓缓。”
周南茉小口抿茶缓神,惊魂未定对张锦棉吩咐道。
“是。”
两间房间,一间自己住和会客,另一间用来充当库房,收拾起来也快,不一会儿就收拾妥当。
夜里,柔和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钻进房间里,配上烛火,在房中也能看清书本上的字迹。
周南茉独留张锦棉一人守夜,主仆俩人一人坐在床脚,一人坐在床上。
周南茉心不在焉翻动手中书本,抬眼往外探,夜深人不静,外面传来的喧闹声,惊恐的惨叫声,跪地求饶声,翻动物品的嘈杂声,声声入耳,回荡在皇宫内。
血腥味越发浓郁,缭绕鼻尖久久不散,令人作呕,可见,单凭一夜死了不知多少人。
“我房中瓷瓶是否少了一只?”
周南茉终究憋不住心中好奇,对张锦棉询问她掩藏药粉的下落。
张锦棉领会其意,摇摇头:“回小主的话,房中瓷瓶就两只,都摆在架子上了,没有多余的。”
仅此一瓶,用完就没有了,那瓷瓶在倒完药粉之时,直接扔进泡沫里毁尸灭迹,以免乱扔被人拾去,查到自己身上,牵连族人。
“阿弥陀佛,承蒙上天垂怜,让我得以伴君左右,时辰不早了,睡吧。”
周南茉不禁感慨,这一世爬床实在是太顺畅,为何前世的她,为了复仇吃尽苦头呢?
归根到底,还是鱼目珍珠混淆不清,血脉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