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百年。·w-e.n·x~u\e!t¨x?t-.*c`o\m.”
终于,那张脸融化变形,化成一滩肉泥,软在地上,渗进泥土里。
秦砚嫌恶地擦了擦手,收回灵烛。
他是时候去浮华楼看一眼了,这只是在记忆里,要是影响到现实,无法识清虚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纸轿慢慢消失在雾里,身后的纸人却又猝然出声:“上路吧公子。”
秦砚揉了揉眉心,出了门往书房走去。
“祈愿文书,需以血研墨写就,待到午夜,朝东南方向燃烧殆尽,到那时,自会有答案……”
纸人的声音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秦砚进入书房,一个响指点燃桌上的油灯。
那天在屋边观察时,秦砚就发现这油灯虽小,但功效很强,小小一个,居然将整间屋子照的亮如白昼。
他熟练捞过窗边摆着的砚台,开始寻找研墨工具。
身后的纸人笑得瘆人:“以血研墨,公子,你从哪里取血呢?”
“好问题。′r`a?x~s_w_.¢c!o-m,”秦砚将砚台摆至桌上,随手从一旁捞了根墨条,在手里掂量掂量,随后缓缓转过身,终于直面这个从一开始就跟在他身后的纸人。
这是个极其漂亮的纸人,不似其他纸人那般粗糙简陋,反而栩栩如生,就连妆面都细腻,看他衣着,竟像是大家公子。
秦砚顺手翻出灵烛,看着纸人僵直的肢体,视线自下而上移到他脸庞。
这是一张和阿听有九分相似的脸,不过是换了个性别。
“纸人点睛为大忌,这位小相公,我看你这双眼,漂亮得很。”
秦砚声音很轻,划过纸人耳边。
“不如借我一用?来日双倍奉还。”
一声极其尖锐的惨叫划破夜空。
宋子京惊醒,从床上翻起,两个跨步下床冲出门。
刚转过回廊,他就看见许裴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生魂盘转来转去。·兰.兰′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
他冲上前一把扯住许裴,神色焦急:“秦砚呢?”
许裴懵了两秒,随后反应过来:“你恢复记忆了?”
宋子京忍不了:“你是不是傻子?我问你话呢,秦砚呢!?”
“我刚醒,已经在找了,生魂盘指的是地下……不对啊,你是灵瞳子,你看不见吗?”
许裴看着宋子京,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是本人吗?”
宋子京揉着太阳穴,一脸焦躁:“我现在用不了灵瞳,出了点事情,你这破盘准不准?”
许裴右手食指中指并合,在面前空中开始画符。
凡是他指尖划过的地方,都留下一条金色印记,连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符箓。
他将生魂盘悬空至于符箓中间,下一秒,指针开始疯狂转动!
宋子京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意思?”
许裴面色凝重:“意思就是附近有魂,也有活人,但活人快变成生魂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前院。
原本寂静的夜晚突然从前堂灌入风声,强风突如其来,几乎要把他们掀翻!
宋子京没带折扇,但此刻也用袖子一把挡住,待风过去,看向走廊,才发现那里立了十几道人影。
许裴立马收回生魂盘,拉了宋子京一把:“进屋!”
他们往后退一步,那些人影就往前逼近几米,待到他们进了房间才发现,那幢幢身影竟是一个个造型各异,妆容诡异的纸人!
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冲进来,宋子京环视房间,突然看到床榻上有什么东西。
他立马走近去瞧,从枕边捻起一抹黑灰。
放在鼻间细细闻了一下,他福至心灵,转过身去:“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去找他,林雪芥你能守住吗?”
许裴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梨山戏院是谁说我遛枭大师?”
宋子京一个侧身从窗户翻了出去:“你加油,有事联系。”
看着空荡荡的窗口,许裴沉了脸色,又压下一道符箓。
风声呼啸,灌进秦砚的耳朵。
此刻,他站在白事铺的小院里,将火盆放在院里唯一能接触到光亮的地方。
一张用血墨写满了文字的宣纸被他拎在手上,墨还没干完全,滴滴答答落在他脚边地上躺着的纸人身旁。
火舌舔过盆子边缘,秦砚蹲下身,将那张祈愿文书扔进火里。
倒在地上的纸人抽搐着呜咽,被秦砚一脚踹到腰上,踹下去一个坑:“说话,我没拔你舌。”
那纸人边哭边流血泪:“接下来……等到文书烧成灰烬,将灰尘洒出即可。”
秦砚看他一副不值钱的样,不再折腾他,站到那火盆旁去盯着文书焚烧。
四周太静谧,耳鸣却在此刻突然响起,世界开始摇晃,就连看东西都出现幻影,秦砚猛地扶住额头,一抬眼却看见宋子京站在院子角落里。
他甩了甩头,耐着性子问:“你怎么来了?”
宋子京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