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招财绣花
“娘教你一个简单的,”
陆婉把一个帕子绣完,看林招财盯着帕子这么认真,有心教一教孩子女工。′m¨z!j+g?y¢n′y,.?c*o′m`
林招财上一世的水平就够缝个扣子,更别提绣花了,倒是高中的时候班上风靡织围巾,她也学了两手。
她对绣花不是特别感兴趣。不过难得这会陆婉这么个师傅就在眼前,本着技多不压身的原则,林招财心说学就学。
陆婉教给她一个基础绣法,五面起角法。
这针法是专门用来绣五瓣花的,林招财只见陆婉纤纤玉指快速翻飞,自上下左右五点而起,粉紫色绣线在箍着圆盘的帕子上像条游走的小蛇,优雅灵巧。
林招财照猫画虎地起了五个点,接着,不会了。
陆婉笑了笑,指点她下针的地方。
幸好林招财起的五个点近,总算绣出了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
还怪有成就感,就是丑了点。这个应该也算新绣法吧。
果然,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响起。
【滴,检测到新绣法,宿主亲自录入,积分翻倍,+200】
什么!
林招财大喜过望:还能翻倍!
【也就是说,一项新技能我看别人演示就是原本积分,我自己学会了录入就是翻倍积分?!】
【回答正确】
我靠,好人性化,好喜欢。
中二之魂熊熊燃烧,林招财此时在心里呐喊,从今往后,我不仅是林招财,系统你睁眼看看吧,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
林.学习小能手.招.古代女卷王.财
【......就多余告诉你】
林招财还要贫嘴,只见门被推开,是林元买药回来了。\e^x?i·a?o`s,.-c-o!m?
人命关天,林招财暂且大人大量地放弃怼系统,将林元手里的药接过来。
咦,怎么这么点。
林招财拿着巴掌大小的纸包疑惑道。
“王大夫说补血益气的药材前两日刚卖完了,还没来得及去采新的,这不,”
林元把药包打开,里面是一些碎了的叶子和梗,大概是何首乌黄芪这类:“这些还是他从箱底扫出来的药渣。”
林招财看了看,碎是碎了点,不过大概也能凑合一碗药,于是洗干净砂锅,支起小药炉子熬上药。
这一熬就是半个时辰,林招财打发陆婉和林元先睡,待一碗黑乎乎的药熬好,那人还是晕着。
灌药这事,林招财可太有经验了。
从前楼上邻居家小孩是个乖孩子,从来不吵不闹,某天突然像是大圣附身,在楼上大闹天宫,林招财正熬夜肝论文,楼上咚咚咚叮叮叮哐哐哐,实在忍不了。
于是林招财上楼理论,在门口听到小孩哭得撕心裂肺。
怕有人虐待孩子,林招财直接破门而入,结果闹了个乌龙,原来是那家小孩不肯喝药满屋子跑,她娘满屋子追。
后来,楼上的邻居大姐颇为过意不去,后来直接研究出了灌药秘方,一滴不漏还不呛人。
林招财跟着学了一手,在远方小了她十六岁的表妹身上亲测有效。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林招财一手端着那碗黑乎乎的一看就很苦的药默念了一句良药苦口利于病,兄台,冒犯了。
然后一滴不漏地给灌了进去。
见那人还是没醒的意思,林招财就回去睡觉了。
上了床,就听林元的呼噜震天响,倒是陆婉还醒着。
“娘,怎么还不睡。”
“招财,我想着那人明日能不能醒,若是醒了,该做点什么给他补一补才好。”
原来是这样。
“娘真心善,”林招财由衷道。
陆婉侧过头,见女儿夸她,有些不好意思,在被子下拍了拍林招财的手。
“看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觉得可怜,瞧着年纪也没比你大两岁的样子。做娘的都是这样,若是他娘见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了这样的伤,怕是要心疼死。”
林招财想了想,想到前世的一句网络俚语:“补身有三好,肉蛋奶管饱。”
陆婉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从哪学的这些。”
林招财也笑了,下意识就道:“因特奈特。”
“什么特?”
林招财忙道没什么,哄着陆婉睡了。
十九醒来之前,有一段半梦半醒的时间。
疼。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样,疼痛的感觉十分熟悉,冰冷的无力感却让人难以忍受。
死士不会将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虚弱时候展露人前。
他们是最决绝的刃,抱着必死的态度等待主子的每一次命令。
没有私情,没有痛苦,没有退路。
任务成功,不会有奖励,活着就是最大的奖励,然后拖着重伤的皮肉,等待下一次九死一生的任务。
任务失败,立即就死。
没有尽头。
但是,那次的任务失败后,自己明明已经咬碎了藏在齿间的毒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反而被废了筋脉武功,内力全失。
最初的那段时间,他连手脚都抬不起来,只有从未见过的一个年迈的哑仆照顾起居。
他站不起来,动不了,只能躺在破木板搭成的床上。
他那时候活着。
没有任何尊严。
十九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个普通农家的房顶。
身为死士的警觉是刻在骨子里的,无数次生死的考验和令人不寒而栗的训练练就的本能,不是一时半会就消弭的,此刻,十九调动起所有的感官查探周围的环境。
同时,脑子飞速运转起来,想起来昨天的情形。
身体虽然无力,但是身上的伤显然被处理过了。看来是得救了。
耳边传来对话的声音。
“招财,喝了这碗粥再出门,”那是个汉子的声音。
“小点声,别将人吵醒了,”这显然是个妇人的声音,随后,那声音就被刻意压低了,再也听不到了。
十九莫名觉得有点熟悉,是什么时候呢。
那会太小了,记忆还很模糊。
小孩子往往不记得幸福快乐的时刻,温暖的阳光只会如春风化雨伴随他们成长,别人能够在与他相处的自信,狡黠,平和中窥伺到他所受到过的关注和宠爱。
但是痛苦不一样。
哪怕很小的时候,按理说应该是不记事的时候,令人绝望的,不可置信的,刻骨铭心的痛苦,都会藏在记忆深处。
太像了。
自从弟弟出生以后,他的父母。
是养父母,进行过许多次这样的对话。
最初是这样的。
“小心点吃,别让他看见了。”
那是他们亲生孩子手里的卤鸡腿。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
那是新年第二日赶集的消息。
到后来,那声音就变成了“他知道了又怎么样。”
再后来,毫无遮掩的偏心和重活伴随着无休止的打骂接踵而至。
每日都在家人吃完饭后喝刷锅水,配上弟弟仍在地上的半个黑窝头。
十九已经很久没有把那段模糊的记忆再想起来了。
再后来,十九记得那年收成很不好,自己很饿。
“做什么活,还要训练?”
“是很苦的营生,或死或残的都有,你要是舍不得,就再......”
“那......”
那后的几秒是十九唯一的期盼,期盼他能够不被卖走。
那几秒被无限延长,膨胀的祈求仿佛一个触手可及的,转折的梦。
“那要加一两银子。”
养父如是说道。
梦破了。
十九无力地闭了闭眼,不知过了多久,又无力地睁开了。
“呀,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