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审问
最后此事还是定了下来，凌梦白回了一趟娘家，把想要送谢家几个二郎过来上课的事情与家中说了一遍。^小¤说=C%?M.St21 ?更|?新&最|.?快?′
凌怀瑾对此没有发表意见，而是反问：“谢家这趟浑水，妹妹是趟定了？”
凌梦白笑：“哥哥，我不信你心里没想法。”
“……”凌怀瑾抿了口茶没说话。
有的事情能做不能说，她也不会逼迫哥哥，只淡淡道：“如今谢家已经没了顶梁柱，又如此的……孱弱，几个孩子而已，上面会盯着但不会太过在意，只要他们懂得韬光养晦便好。”
“既然妹妹心中已有成算，此事我便应下了。”
于是谢家几个二郎去凌家读书的事情便定下来了，谢老太太得知后很是欣慰，面上没说什么，私下却与青杏感叹：“能娶了老大媳妇是谢家的福报，凌家也是个好的。”
青杏嬷嬷私下里与老太太相处没那么多忌讳，亦是直言：“有凌家相助，老太太的担心更可多放下一些了，若真有什么变故，几个孩子与凌家有这份香火情在，怎么也能得几分庇佑。”
凌梦白不知道老太太在青松院如何感叹，她在栖梧居正带着两个谢家姑娘对账。)^o搜μμ搜-?小?说,·*网(, ·?免?~￥费?￥2阅??¨读321
她今日才发现，两个小姑娘称得上表面光的典型，看似好像都懂一些，可实际上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
将自己挑出问题的几处给两个小姑娘看，收获的是一张气恼和一张茫然的脸。
后者是性格腼腆的谢映月，前者自然是处处不肯服软的谢映阳。
“母亲说过，水至清则无鱼，偌大的家中只要不出什么岔子，管家之人就该学会抓大放小。”谢映阳按着账本，“你懂管家吗？不懂就不要乱了规矩。”
“重大放小……”凌梦白嗤笑一声，“你觉得这些是小问题？”
“难道不是？”
“好好听着。”
她不再与小姑娘争辩，只让人喊了分管这几处的人来。
两个婆子和一个管事站在三省斋的院子里，唯唯诺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凌梦白先叫了一个婆子进来，将账本摊开点了点：“冬炭的价格为何比往年贵三成？”
那婆子立马跪下：“回禀少夫人，往年京城所用的银丝炭皆是北香洲所出，去岁北香洲连遭天火，制炭的几家林子受损严重，导致京中银丝炭紧缺，这售价自然上涨。.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
谢映阳觉得终于能让凌梦白吃瘪了，神色不免有些得意，想要开口衣袖却被谢映月扯了扯。
凌梦白将两个小姑娘的动作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只让这个婆子去东边的暖阁中等着，并不让她与另外两人有机会见面说话。
她又传了第二个婆子进来，这次问的则是去岁下半年谢家所收的药材价格问题。
这婆子的说辞与第一个差不多，也是说谢家特制的一些军中所用的金疮药之类所需的药材是从北香洲进货，天火让药材欠收，但考虑到北香洲的药材炮制的药品效果最好，所以谢家还是多拿了银子出来，依旧收购的北香洲的药材。
凌梦白假装没看到谢映阳越发愉快的神色，让这个婆子去了西边的暖阁。
最后进来的管事弓着腰，态度比前两位更加恭敬，对凌梦白的问题一口一个“失职，愿意接受责罚”，说理由的时候却一推四五六，总之都是有理由的“意外”。
对前两个婆子的说法没什么反应的凌梦白，却在钱管事说完之后直接把账本砸到了他的跟前：“谢家所备木料、绸缎，明明只有部分来自北香洲，去岁下半年到现在成本却涨了不止三成，怎么？谢家的嚼用突然都要从北香洲买了？”
钱管事下意识的擦了下额头：“少夫人有所不知……”
“我确实不知，不过打量着我刚嫁入不久就想随意糊弄我，那你可打错算盘了。”她眸光如剑，“贪墨主家银两，这些数量够你死一百次了。”
钱管事大惊失色：“少夫人这话便是要奴才去死了。”
“你若一心求死，我也愿意成全。”她说着便起身，蹭的一声拔出书架上装饰用的剑。
虽说这把剑镶金嵌宝，一般来说只是装饰，但剑锋已开，在她手里是真的能杀人。
钱管事瞳孔一缩，都忘了主仆礼节，死死盯着持剑靠近的人。
谢映阳霍然起身，又被五妹死死拉住，谢映阳小声：“三姐别急，先看看再说。”
“还看！”谢映阳不满，但还是照顾五妹的脸面放低了声音，“再看她都要把咱们家的管事杀了。”
“再看看。”谢映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重复这句话。
谢映阳看看钱管事惊恐的脸，又看看五妹紧紧抿着的小嘴，最后选择相信妹妹。
钱管事刚刚升起的“有人救我”的希望立刻破灭了，惨兮兮的对着凌梦白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然而冰冷的剑锋抵在喉间的时候，他就一动不敢动了，只用眼神哀求“饶我一命”。
凌梦白平平静静：“我也不为难你，贪墨的银子按照契约三倍还来，我便饶你一命，让你全须全尾的离开谢家。”
大家都懂，这个离开的意思便是要辞退他了。
被主家辞退，钱管事以后再想在高门大户中某个管事之职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日子自然要一落千丈。
然而这还不是最为难他的，最难的是三倍返还贪墨的银两，谢映阳和谢映月两个小姑娘是跟着算过账的，此时连忙悄悄拨了拨算盘，四只眼睛齐齐地震。
按照这个数字，钱管事怕是要典当掉所有的家产才有可能还上了。
谢映阳小小声：“还说不是为难人家。”
不过此刻她也算看出来了，钱管事心中有鬼，所以才怕成这样，因此不用谢映月再阻拦，谢三小姐也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钱管事只会比她们更清楚那笔银子有多少，连剑锋都顾不上了，砰砰直磕头：“少夫人，我便是将这条命卖了也凑不齐那么多银子呀。”
“这可与我无关，你若还不起，就拿命来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