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探监
凌梦白直接去了大理寺。.l+a^n¨l_a?n-w-x¢..c~o?m¨
之前谢玉诚的丧事没办完她不便出门,只让周武过来看了看西山营几位副将的情况,如今丧事已了,她需要亲自去看一看才行。
大理寺的牢房自然不是人人都可进的,好在她还有个凌家女的身份,京城谁不知道凌家对这个女儿如珠似宝的对待,虽然她的夫家看起来要没落了,但娘家却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因此大理寺的人自然不会为难她。
她先见到了副将秦镇远,凌梦白其实对西山营不熟悉,毕竟真正算来,两辈子她成为谢家媳的时间加起来也才半年多时间,而从谢老太爷那一辈开始一兵一卒建立起来的西山营,却在谢玉诚的死讯刚传来时就已经落到了连家手中。
上辈子她自然没机会去理西山营的乱账,却在谢家见过几次三位副将,因此人与名字还能对得上。
此时她看着盘腿坐在牢里,一脸处变不惊的秦镇远,出言唤到:“秦副将。”
秦镇远这才抬头看来,盯着她的脸一会皱眉:“你是?”
“我叫凌梦白,我的夫君是谢玉诚。”
“……原来是将军夫人。·w-e.n·x~u\e!t¨x?t-.*c`o\m.”秦镇远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十分浅淡。
凌梦白摸了一枚碎银给带路的狱卒:“劳驾,我想和秦副将谈一谈。”
“谢少夫人请便,小的就在那头等您。”狱卒收了碎银,欢天喜地的退开,将说话的空间留给了她。
“我已被革职,不是什么副将了。”秦镇远语气不佳,“将军夫人何必贵足踏贱地,来看我这个戴罪之人?”
她浑不在意对方不佳的态度:“秦副将曾为西山营鞠躬尽瘁,此事不会因为现在而改变。”
“呵——”
她神色略有凝滞,思索他的态度为何如此不忿,好一会后慢慢开口:“秦副将为何入狱?”
“将军夫人不知道?”秦镇远满脸冷笑,“不如回去问问将军呢?”
只一句话,她便猜测到了什么:“你觉得是谢玉诚下令抓你的?”
秦镇远忽然激动起来,扑到牢房前恶狠狠地看着她:“将军金印、黑纸白字,如今倒想不认了?”
他凶神恶煞,但被牢笼所阻,并不能真的做什么,凌梦白自然眼也不眨一下:“谢玉诚的死讯八天前才送到谢府。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
“别想狡……什么?”秦镇远的怒吼戛然而止。
凌梦白侧头让他看自己鬓发上的小白花,按照大晟朝的丧仪,她是谢家新妇,若飞谢玉诚的长辈或他本人去世,她是不需要戴白的。
秦镇远怔怔看着那朵白花,片刻后虎目发红,一拳锤在圆木牢门上:“怎么会这样?”
边说边又咚咚咚锤了好几下。
等他发泄了一会后,凌梦白方才轻声道:“秦副将现在愿意告诉我究竟为何入狱了么?”
秦镇远怔愣片刻,终于缓缓开了口……
探望过了秦镇远,她又分别见了另外两位副将方承与崔明言,与秦镇远一样,他们最初的态度都不好,知道谢玉诚已经去世后都十分震惊,这才愿意与她沟通。
直到入夜后她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了谢府,先让人准备了一桶热水,刚将自己沉进去便听到翠柳来报:“少夫人,二公子过来了。”
“……”凌梦白在好好泡一泡解乏和爬起来去见谢玉平之间挣扎了一下,最终决定摆烂一次,“去跟二公子说我乏了,让他今夜也好好歇歇,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是。”翠柳的脚步声远去,她喟叹一声,将脑袋都埋进了热水里。
几乎快在热水里睡过去时,她才慢吞吞的跨出浴桶,翠柳进来帮忙,低声道:“二公子听说您乏了,留下一瓶金疮药,让奴婢转告是军中特制,扥对外伤效果极好。”
凌梦白拢了拢寝衣,结果白瓷瓶子,翠柳取了剪刀来将她包裹掌心的布条减掉,因着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伤口早已止血,但没有好好处理,因此泛着一种难看的黑红色,翠柳只看了一眼,眼眶立马红了。
反倒是伤口的主人浑不在意,将烧酒淋在匕首上,又放在烛火上烤了半天,眼疾手快地将右手掌心伤口处已经隐隐有些发烂的肉割了。
鲜血瞬间又涌了出来,翠柳连忙将那瓶金疮药倒出来,白色的药粉层层覆盖,总算阻住了流血,再用纱布缠裹起来,凌梦白伸着手忍不住笑:“你这包的也太夸张了。”
翠柳神色认真:“少夫人最近万万不能再碰到这伤口,不然怕会留疤了。”
她其实不在意这事,虽说她两辈子都没成功洞房,却牢牢占据了“已嫁人”的身份,若真像谢老太太所说日后再嫁,二婚女子的婚姻往往只能往低了看。
她无意如此,也觉得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不在意她女扮男装“抛头露面”的谢玉诚,心中已经在想着待谢家事了,不如纵情山水,去看看这大好河山风土人情。
既然如此,这身上留不留疤又有什么所谓?
只是这话现在却不好说出来,毕竟谢家乃至大晟朝的危机还拢着层层迷雾,还远不到功成身退的时候。
所以最终她任由翠柳将自己的右手包的难以活动,绞干了头发后倒头便睡。
今日她确实累了,加上丧事已经结束不用早起,便一脚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才知道谢玉平与周武都已等了许久。
“下次直接叫醒我便是。”她一边起身一边吩咐翠柳。
“奴婢原是要叫醒少夫人的,”翠柳抿唇轻笑,“是二公子不让。”
这个忠心耿耿的丫鬟很是为她高兴:“您的好终于被看到了。”
凌梦白轻轻一笑:“这才哪到哪呢,真正的刺头……还没拔刺呢。”
“您这么好,都是迟早的事。”
她笑着捏了捏翠柳的脸,倒也并未否认这话,谢家这几个孩子,她可是奉了谢家祖宗的意思要好好教育呢。
收拾好后她出了内室,端着一杯茶不知在沉思什么的谢玉平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行礼:“大嫂。”
周武亦拱手:“少夫人。”
“坐吧,周武,查到昨日鹦红的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