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事情后续
他解下腰间鎏金虎符,塞进心腹侍卫手中,“你亲自跑一趟,若有人阻拦——”他顿了顿,声音冷如刀锋,“可持虎符先斩后奏。?0?4?7^0-w·h′l/y..~c!o-m¨”
谢怯蛮皱眉:“京城这边也要防备,楚王在朝中耳目众多……”
“对外就说侧妃突发恶疾薨了,”老夫人扶着拐杖走来,银簪子在头上泛着冷光,“李晗那孩子还小,不能让她知道母亲的罪孽。”
她望向九曲桥尽头的秋水居,那里还亮着灯,隐约有孩童的咳嗽声传来。
李云舒想起那个被侧妃利用的女孩,想起她慌乱无助的样子,想起侧妃房里藏着的玫瑰膏子,那是李晗最爱送人的东西,她突然转身,朝着秋水居走去。
李晗从李铮中毒后就突然感冒了,想来也是赵侧妃做的吧,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利用。
秋水居中人人安静,李云舒走进李晗的房间,只见孙姨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秋水居,正坐在李晗的床边,安静地守着李晗。
李云舒走上前,能闻到屋子内淡淡的药味,平日里骄纵的女孩子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烧得红红的。?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孙姨娘赶紧站起来给李云舒让位置,“郡主。”
李云舒轻轻点头,“晗儿怎么样了?”
孙姨娘低着头,看起来十分弱势的样子,“回郡主,大夫说只是风寒了,好好养一养就好了。”
李云舒上前摸了摸李晗的额头,平时的小刺猬此时变成了小绵羊,暖乎乎地往李云舒的掌心蹭着。
李云舒对李晗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不管是她帮着赵侧妃一起对付自己还是现在这样无害地躺在这里。
看到李云舒对李晗似乎没有什么意见,孙姨娘小心地说道:“郡主,不知道侧妃什么时候回来?三小姐之前一直在睡梦中哭着喊母亲。”
李云舒看向孙姨娘,之前偶然听府中的下人说过‘孙姨娘和赵侧妃的关系倒是不错’,李云舒静静地打量了一下孙姨娘,摇了摇头,“这不是孙姨娘该问的事。”
李云舒没有再待,径直离开了秋水居。
第二日,赵侧妃病逝的消息就传了出来,而此时李晗还在养病中,孙姨娘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
李云舒在王府中再次看到了孙姨娘,“孙姨娘,你似乎很伤心?”
孙姨娘立刻跪在李云舒面前,“郡主,我只是……我只是看三小姐可怜而已,郡主,我没有别的心思!”
李云舒淡淡扫了一眼孙姨娘,转身离开,狐狸总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搜#>搜μ小?说?·/网×| )更[:×新o+最*\[快<
“明日起,你带着三小姐搬去你的落叶居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那里清静,适合养病。”
孙姨娘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与疑惑,李云舒没再看她,径直走出房间,廊下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株在夜风中瑟缩的芦苇。
“为何留她?”谢怯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这才发现谢怯蛮竟然还没离开,她以为谢怯蛮昨日就离开了呢。
“因为李晗是无辜的,”李云舒望着天上的云,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幅《教子图》,画中父亲抱着年幼的李铮,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而且……”她顿了顿,“侧妃能在王府安插暗线,楚王又何尝不能?留着孙姨娘,或许能引出更多线索。”
谢怯蛮无声地跃下屋檐,衣摆带起的风卷落一片树叶,他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落叶,指尖在她发间轻轻划过:“你总是这样……”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却被突然响起的更鼓声盖过。
子时三刻。
淮南王府的角门突然被推开,几个穿着殓衣的仆从抬着口薄棺出来,棺木缝隙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痕迹,守门的侍卫垂眸退到一旁,月光照在他们腰间的佩刀上,泛着冰冷的光。
三日后,淮南王府传出消息:侧妃因心疾突发,已于昨夜薨逝。
李晗在孙姨娘的搀扶下披麻戴孝,瘦弱的身影跪在灵堂里,手腕上戴着侧妃送给她的玉镯,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
李云舒站在廊下,看着谢怯蛮悄悄将一块糖糕塞进李晗丫鬟的手里,小丫鬟先是一愣,接着露出感激地笑,赶紧将糖糕偷偷递给李晗,李晗抓着糖糕,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赵侧妃的事情处理完后,淮南王准备好好处理楚王带来的事情。
“郡主,铁衣侯府传来消息,”春风匆匆走来,手中攥着封密信,“谢公子的父亲……仍无音讯,但暗线回报,楚王近日频繁出入兵部,与金吾卫统领过从甚密。”
李云舒心中一紧,金吾卫掌管京城防务,若楚王连他们都买通了……她不敢再想,转身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淮南王正对着地图皱眉,案上的茶盏早已凉透,李铮斜倚在圈椅里,左臂还缠着绷带,却坚持要参与议事。
“父亲,宋明远传来消息,”他强撑着坐直身子,“兵器营的图纸已经烧毁,但在清点库存时发现,有三成兵器不知所踪。”
淮南王手中的朱砂笔猛地折断,红墨溅在地图上,像是滴在心头的血:“定是楚王提前转移了!这个老贼……”
“更要紧的是京城这边,”谢怯蛮推开门进来,身上带着雨丝的气息,“今日在街上看见几个西域商人,衣着打扮与破庙那帮黑衣人有几分相似,”他掏出块碎银,上面刻着朵不起眼的小花,“这是他们用的钱,纹饰与楚王私铸的‘太平通宝’如出一辙。”
李云舒突然想起侧妃木盒里的兵器图纸,右下角那个小小的印记——与谢怯蛮从黑衣人那里夺得的令牌上的印记一模一样,她猛地抬头,与谢怯蛮对视,两人眼中皆是惊涛骇浪。
“楚王想在京城动手,”她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他要借着淮南王府的兵器,坐实父亲谋反的罪名,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