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属于盛夏。¨c*h*a`n/g~k`a¨n`s~h-u·.?c¨o,m,
难道我一觉睡了六个月吗?茫然间,他看见身边的高嵘在偷偷地笑。
尽管脑袋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池兰倚依旧脸一红。
“欢迎来到新西兰。”高嵘用英语一本正经地说,“你看。”
“……”
“你永远能在寒冬的另一端,找到盛夏。”
“想要从冬天走到春天,也不需要三个月之久。”
从前世到今生。
从南半球到北半球。
只要有人,愿意和你一起前来。!k\u?a`i+d+u·x?s?./n·e′t~
属于高嵘的忌日,终于不再下雪。池兰倚小心翼翼地上车。北半球被冰雪封锁,南半球却正值盛夏。空气甜得像是蓝色的玻璃糖,街道上有蒙蒙的晨雾,太阳在慢慢升起。
属于高嵘的又一个忌日,终于又要到来了。
他们在南半球的夏日里行驶,汽车行过弯弯曲曲的公路。在世界的另一边,他们看见孤独的树。孤独的柳树生在湖水之中,岸上,两个人十指紧扣。
天际辽阔,粼粼湖水的远处,是洁白的雪山。11月正值鲁冰花的花季。浅紫粉白的鲁冰花一簇簇立着,开得绚烂。*微-趣?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阳光落在身上。他们坐在金黄草丛里,属于夏日的一切都那么温暖。微风吹过面颊,那一刻,池兰倚感到自己在被神的手所抚摸。
就像他终于,得到救赎。
眼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为什么一个如此固执纠结的人,也能得到幸福呢?池兰倚又觉得自己所拥有的这一切,本不该属于他。他应该已经死了,否则怎么会在冬日,感到暖风。
“有时,我会觉得坐在这里的一切感受,都是我的幻想。”
耳畔,却传来高嵘的声音。
“我想,我应该已经死了,死在那辆你送回、却被别人动了手脚的车里面。车里很冷,我一直在等你。我幻想,你会在最后的时刻,出现在我面前。”
池兰倚不可遏制地,发出一声哽咽。
“可我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真的。这里很温暖。不需要汽油燃起的火,也不需要不完全燃烧的炭火。你就在我的身边,我也在你的身边。今天的气温是22摄氏度。新闻里播报员说着的,也是今天的日期。”
“我们重来之后获得的所有幸福,都是真实的。”
太阳落山之际,他们握住彼此的手。黄昏把湖泊染成橙红色,荡漾的水波,好似不断回环的命运。
“再过五个小时,我就31岁了。”高嵘说,“去年12月31日,你拒绝了我的求婚,因为不想再和我不明不白地走下去。”
“今年,你愿意在12月31日,和我举办婚礼吗?”
水波的声音变成了钢琴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好似小提琴。池兰倚被整个夏天环绕。他在小鸟的啁啾里,轻轻点了头。
只是,还有一句话:“在回国之前,能去一趟哥本哈根吗?”
我想回应,我曾拒绝过的一切。
“丹麦现在的温度在零下,冰天雪地,不怕冷么?”
池兰倚笑了。他在那舒缓的、属于夏日的旋律里,握住了高嵘的手。
“再也不怕了。”
能治好寒冷的不是炭火。
而是你在冬日里给我的,无尽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