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他,总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此刻,破碎的玻璃扎透了他的心。高嵘却用力抓住了池兰倚的手,几乎没有考虑,池兰倚会不会痛。
“我知道了。我们先吃饭,好吗?”他说。
他不想让池兰倚觉得,英年早逝的池兰倚很糟糕。
池兰倚呼吸轻轻浅浅:“我想起很多糟糕的东西。”
“嗯。”
那实在是太糟糕了。在他死后,池兰倚一定过得非常不好。池兰倚有获得新的成就吗,还是被人欺凌。高嵘轻轻吻池兰倚的手背,吻他指节上的戒圈:“都过去了。”
“……”
“不好的话,就别想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想起来吗?不是因为受到刺激,而是因为……”
“我想要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
“一直一直,在你死后,一直都是。-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
天文台终于收到了跨越几十光年的、来自上一世的回音。高嵘哑声说:“……我知道。”
顿了顿,他又说:“我也有件事,一直都没告诉过你。上辈子,我杀了秦安。”
“在离婚官司的前一天。”
“所以,打电话和你说,同意离婚的那一刻,我……”
喉咙开始哽咽了。
“……我从来都没有,不爱过你。”
“我想要建立许多事业,想要去追寻许多挑战,我想要成为世人眼中的、受人尊敬的、成功的人。”
“你是一个滑铁卢。”
“但我从来都没有……不爱过你。”
“我只是不想要……你和我一起,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
上一世,同样野心勃勃,同样寸步不让的两个人,从来空军向对方吐露自己的忧怖。彼此的理想和原则在他们之间竖起重重堡垒,代表爱意的信使,也成为了两军交战的信号。*k^e/n′y¨u`e*d\u/.′c`o!m?
冰川般的堡垒开始消融。洪流冲走了战场上的灰烬,原来他们之间,从来没有隔着如此坚硬的东西。
原来从来都只有一条川流不息的河。
原来他们自始至终,不需要战胜任何东西。
只需要,一条可以被当做借口的桥。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雪地般的被子上。一时间,他们都分不清那眼泪是哪个人的。池兰倚说:“所以,你不要害怕,你死后,我会和你一起下地狱的。我们会一直互相陪伴。”
高嵘说:“我太骄傲了。我从来没有对你好好地表达过,我的感受。”
池兰倚说:“在你死后,我把你的东西都搬到了我的博物馆里。我去了b市,我知道你说什么看见红色的桥的鬼话,都是在骗我。哪有什么那么巧就能看见的象征物,可以让你旧情复燃。你明明只是舍不得我哭。”
高嵘说:“秦安用你的照片威胁我。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拖着你一辈子。我也分不清,我到底是爱你的才华,想要你继续光华璀璨的人生,还是只是希望,你不要过得难受。后来我想,一定不只是因为才华。我对你做的那些东西,分明没什么领悟能力。”
池兰倚说:“我想你一定恨死我了。可我又怎么能在做了这一切之后,再理所当然地和你在一起。我的骄傲让我没有办法做到这件事,想到接吻,我的心里只有痛苦。我也不能……让你得到一个这样的池兰倚。”
高嵘说:“我一直想要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重生后,我一直想要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我想要知道,即使已经重生、已经记起上辈子那些恩恩怨怨,你还是愿意……”
你还是愿意,留在我身边。
这一世,他从一开始就在渴求的,从来不是池兰倚被困在他身边。
他一直以来想要的,只有池兰倚的爱。
话语杂乱无章地向对方吐出。原来一对爱人在激动时,会如此不管不顾地,只向对方表达。
“我比你自私更多,我比你想要的更多。”池兰倚说,“我想要实现梦想,我想要你的尊重,我想要永远做自己……”
“我还想要,你知道我有多么自私。”
“却还一直爱我。”
就像高嵘会实施因爱为由的圈养和囚禁。
他也会发疯、大哭、大吵、大闹,只为了一遍遍把高嵘的目光,夺取到自己的身上。
他们埋进彼此的怀中,紧紧相拥的姿态好似劫后余生。高嵘说:“我一直爱你。”
“我也是。”
“你是我……可望不可即的意外。”
“你也是。”
永不停息的雪暴终于结束了。在外人进入独属他们的小空间之前,池兰倚在高嵘的怀里轻声说:“我杀了秦安。”
高嵘展颜一笑。
“我也是。”
他低声,陈述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罪。
池兰倚终于在高嵘的怀里,安然地闭上了眼。接收到了如此丰沛的爱意,他想从今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