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想起的记忆,终于在此打开了闸门。,天\禧!小?说?网+ *免+费~阅¢读*
a城的六月隐隐炎热, 对于一个“重获新生”的设计师来说, 更是烈火烹油。是狗屎运么?又或是讲故事带来的成功?一个死了丈夫的设计师,远比一个中年落魄的设计师更有故事可讲, 他在离婚当日因车祸死亡的丈夫给予了品牌又一层神秘的赋魅, 属于他们的、年轻时的情史也被人再度挖出来讲。
他们挖出二人高朋满座的世纪求婚, 挖出求婚之前携手澄清的出轨风云,又找到更早的、他们一起站在工作室前笑容灿烂的合照。池兰倚对于丈夫之死避讳的封存态度, 让看客们更加兴致勃勃,更加如闻到血味的鲨鱼一般,想要抓到更多的、他们多年感情纠缠的线索。
即使池兰倚再也没在任何公开场合面前,提起过高嵘的名字。
甚至,他再也没有管理过公司的经营与事务。
于是在再度拿下大奖,新一次服装秀再度刷爆网络的时候, 所有人都震惊于池兰倚这三年来持之以恒的工作和巨大的产量。-g/g~d\b?o,o?k¨.!c!o*m\他们开始翻阅他这几年的、乃至于前几年的作品,还有人注意到池兰倚领奖时, 那只有漆黑一片的穿着。
好似孀居。
闪光灯也没能拍下他的侧脸。人们只能看到,从黑衣里露出的手指, 苍白得透明。
“这世上, 有能让生者和亡者沟通的能量吗?”
“您能更详细地说说,您想做的事吗?”
“……不用了。”池兰倚说,“没什么。”
他从房间里出来,华晏在楼下等他。为他开车的男人很不满,他顿了又顿,担忧地说:“你有点太沉迷于占星术了。”
其实不只是占星术, 还有偏门的宗教,草药,一切和灵性有关的东西。池兰倚曾经偏好花香气,尤其是百合与鸢尾的气息。
而如今,他刚坐在华晏身边,华晏就闻见他身上异常的气息。`萝?拉′小.说` ¢更/新\最\快/
不知名的草药,精油,酒精,古怪的熏香味,带着淡淡腥气和奶气的材料味。
隐隐约约浸润皮肉,像是遁入某个密教的赌徒。
池兰倚一直在打哈欠。他打不起精神,脑袋也很迟钝。华晏想要让他开心起来。华晏絮絮叨叨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顿了顿,又问他要去乔泽那里么。
乔泽来找池兰倚好多了。
“……不用了,我不想见他。”池兰倚隔了许久之后,才说。
片刻后,他又听见池兰倚说:“他身体那么差,却活了很久。”
华晏知道这是个禁忌的话题。或许池兰倚想说,高嵘身体那么好,却突然就死掉了。
六月阳光灿烂,他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擦片刻,最终道:“你今年的体检,做了吗?”
“嗯?”
语气钝钝的。华晏又道:“你去年的体检,也没做吧?”
“……”
“一旦人到中年,什么毛病都会出来。你说乔泽身体差,可他现在被医疗团队照顾着,前段时间还在巡演呢。而你呢?昨天又酗酒了?”
“……好难得,你居然也说这种话。”
华晏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在池兰倚眼中只是一个浪子。谁能想到,一场用来气高嵘的“假出轨”,却让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从青年到中年。
a城的夏天炎热灿烂。他想,自己也四十有余了。
浪子也变得语重心长,可池兰倚的年纪仿佛凝固在了某一刻,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古人说四十而不惑。有的事……求不来的,就让它过去吧。”他听见自己说,“你也是时候该走出来了,池兰倚。”
头一次,连名带姓。华晏又说:“他们都说你设计的新廓形开创了新的时代。你得往下走一步,在未来,还会有更多更好的东西……”
打断他的,是池兰倚的一声笑。
“嗯?”
华晏愣了。他好久没有听见池兰倚发出笑声了。这三年来,池兰倚要么是安静的,要么是钝钝的,就连发脾气的力气都不怎么有。此刻,池兰倚居然笑了一声。
“……没办法了。”池兰倚轻轻说,“你说着这些话,我却只能想到,这些话,本该是高嵘对我说的。”
“……”
“体检也好,走向下一步也好……都是他会对我说的话。”
华晏一时无言。他送池兰倚到池兰倚的别墅楼下,临走时,他看着别墅花园里枯败的鸢尾与百合,因实在不能忍耐,跑了回去。
“池兰倚!他已经死了!”华晏听见自己歇斯底里地说,他终于意识到,像池兰倚这样固执的人,有时候的确会令人发疯,“你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难道,你要靠那些占星术复活他吗?”
池兰倚正在开门,他闻言转过头来,漂亮的眼睛有点麻木。好一会儿,他才像听懂了华晏的话似的,慢慢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