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我撒谎的么?”
轻轻的一句话,却成为了比什么都要更重的、几乎能把对面的谈判者压垮的发麻。·w-e.n·x~u\e!t¨x?t-.*c`o\m.
即使高嵘为今天这件事已经筹谋很久,铁石心肠。
高嵘沉默很久。新公寓楼下就连路灯也寂静,照亮池兰倚脸颊的绒毛。
此刻开口,好像是彻底地把自己的阴谋、手段、心机、欲.望给交付。他已经跳出了道德的、会买凶杀人的一面,也会被池兰倚看见了。
池兰倚过去对他的认知,也只是善于玩弄权术的商人而已。
他过去常常说池兰倚习惯不好,可现在,他才彻底是道德和法律的对立面。他才是那个真正的、会吓到池兰倚的人。
一个想要上天堂的人,睡在一个满手鲜血的人身边,恐怕睡着了,也不会觉得安心。
可他还是没办法。看着池兰倚苍白的脸,和依旧看着他的双眼,高嵘这样想。
他没办法对池兰倚说谎。·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
“我们去后面。”高嵘最终说。
他带着池兰倚走到楼下最僻静处。这里不会有人偷听,也不会有人能看见。高嵘就在此刻下定决心。他压低了声音道:“我……”
“等一下。”
池兰倚露出有点疑惑的表情。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裤腿,忽然脸色大变。
从裤腿内侧摘下来的,居然是一枚黑色的窃听器。
在看见窃听器的瞬间,二人背后都有凉意起来。看着那小小的黑色的罪恶,高嵘说:“快看看身上有没有别的。”
他们搜索了自己的身上,又派人去搜索慕柔的新住处和所有物品。还好最终,只有这一个窃听器。
池兰倚把那枚窃听器远远地扔掉了。他咬着嘴唇,心想这枚窃听器应该是秦安趁着在走廊里和他聊天攀谈时,悄悄粘上的。.k¢a′k¨a¢w~x¢.,c·o*m¢
他居然没有注意到。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皮肤过于敏感,觉得裤腿那里有一点不对劲。
高嵘想要宽慰他,可池兰倚低着头听了几句,还是抬起了脑袋。
“现在能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了吗。”
他说。
两人又是对视,陷入长久的沉默。直到高嵘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特殊的铃声,特殊的手机号。
“……别让我从别人的嘴里,知道你在做什么。”
所有的阴谋和诡计都可以重重的,只有池兰倚的这句话轻轻的。
而他,终于也得到了高嵘的回答。
“我……”高嵘小心地在他坐的长椅旁蹲下。男人观察他的表情,片刻后,慢慢地说:“你不要害怕。”
“我不会。”
高嵘低头笑了笑。他想,池兰倚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说什么。他想要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点,和今天出门买了一幅画没什么差别,好像这样,就可以消减事情的严重性。
好像这样,就可以让池兰倚不再害怕。
可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那些或戏谑、或轻描淡写的表达方式,而是郑重地、平淡地说。
“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一种一劳永逸的、能解决他的方式。”
“他太麻烦了,像苍蝇一样不断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一个人想要建立幸福很难,可另一个人想要毁掉这段幸福,就轻而易举。无论那个毁灭者有没有社会地位,有没有合法身份。只要他想要毁灭,他就永远有这个机会。”
“永远有一个,我无法看顾到你的时刻。”
“我不能接受这样不安定的因素,始终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之中。即使他进了监狱,总有一天,他会出狱。即使他被远送国外,总有一天,他能找到机会回来。”
“我必须让一切风吹草动,都被斩草除根。”
池兰倚的眼睛慢慢地睁大了。他怔怔地看着高嵘,好像听见了他从没想过,会在生活里听见的一番话。
那样恨意深重。
那样杀意森冷。
那样极端偏执……甚至远胜于他。
出自一个……在他心中,远比他社会化成功的年长的恋人的口中。
“所以。”
高嵘握住池兰倚的手,或许是担忧夜风太凉,又或许,他只是单纯地、固执地,要把池兰倚抓住。
无论池兰倚害不害怕。
他黑沉沉的眼睛看着池兰倚:“所以,秦安必须死。”
“他只有死去,我才能安心。”
他应该是变成了某个池兰倚不认识的人了。否则,池兰倚的手怎么会在发抖。池兰倚的手这样凉,这样抖,即使是在雪地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状态。
可高嵘不肯放开他。他想,自己已经如破罐破摔般地说了,池兰倚就必须负起责任。
池兰倚不能再像流水一样地消失。
手机又响了起来。高嵘当着池兰倚的面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属下的声音。
他越听,眉头皱得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