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没有惊恐发作。^w\a.n\o¨p+e~n¨.?c-o!m!或许,他是烧得太糊涂了,连发作的力气都没有了。
高嵘低头。池兰倚乖顺地窝在他的怀里,一副又有安全感、又低迷的模样。
高嵘不为他没有找事而高兴。他只为了他的没精神而心疼。
又是把池兰倚抱上uber,带他回酒店的一个中午。高嵘把池兰倚抱回床上,换上睡衣睡裤,又把他的被子掖好。池兰倚好像烧过了昏睡的那个劲,他无精打采地半梦半醒,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一些胡话。
“叶韶……季文耀……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池兰倚烧糊涂了还在工作。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痴迷于创作的人。
照顾发烧的人,应该准备什么样的食物好?这一世高嵘有很多钱请佣人,家里的食物制作都由佣人代劳了。他相信这样是最好的。
就在这时,他想起上一世池兰倚35岁那年春节时,好像也在他家昏天黑地地吐过一次。?x·g+g¢d+x~s\.?c~o,m′那天是节假日,佣人们都请了假。而高嵘原本也没打算回自己在池兰倚家——曾经他们共同的家——旁边的那栋房子。那天,他本来是在湖边庄园陪许幽的。
许幽和他说:“等到今年11月,你就39岁了。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不惑之年,你也是时候该考虑人生接下来的方向,以及打算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共度余生了。”
他已经听腻了许幽这样的发言。自从池兰倚34岁那年他们俩分居后,许幽就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他们分开的决心。对此,高嵘只说:“我们还没离婚呢。”
“我看迟早的事。”许幽说。
高嵘在桌子上站了起来,却不是和许幽吵,而是接到了叶韶的电话。叶韶在电话那头说,池兰倚又喝多了……只是听见这几个字,已经足以让他春节从家里离开。¢x,i·n~w,a+n+b·e+n!.^o~r·g?
许幽这次却前所未有地动了怒。她追到高嵘的车旁边,指责他到底把她这个母亲当成什么,又把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的池兰倚当成什么。最后,她说:“他早晚会害死你的!”
“不可能的。”高嵘只是冷淡地说,“我找过算命先生,他说我命很硬。”
其实高嵘没找过算命先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命在池兰倚面前是不是很硬。至少,他的嘴很硬。
叶韶把池兰倚交到了他的手里。高嵘对她说谢谢。他当然不可能质问叶韶这一个外人,为什么她不把池兰倚交到乔泽那个白月光或者华晏那个好朋友手里。笑话,难道他真的希望叶韶这么做吗。高嵘才不做这么没理智的事。
而他也不敢这样质问池兰倚。他怕池兰倚生气,下次真的去他们那里了。
那他就连这小小的,能得到的池兰倚主动被他照顾的机会,也没有了。
佣人们不在家里。他熟练地照顾池兰倚睡下,在客厅里枯坐一阵,决定给他熬一碗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嵘大少爷哪里会做家务。他从柜子里翻出半袋没用光的米,从冷冻层里翻出一些库存的虾,笨拙地给池兰倚熬粥。
所有的东西都是手忙脚乱地被倒进锅里的,粥的热气一点一点升腾,雪白的粥面逐渐沸腾。高嵘记得,池兰倚就是在那时出现在他身后的。
“……这是什么?”他记得池兰倚那时,飘飘渺渺地说。
大艺术家穿着睡袍站在他身后。他赤裸的胸口上还有接受治疗的淤青和伤痕。他神态冷漠又端庄,好像高嵘从每一则关于他的新闻里看见的、属于35岁的池兰倚的模样。
他站在属于一整个世界的舞台上,遍体鳞伤,却光芒璀璨。
高嵘在那一刻默然。他不想告诉这样的池兰倚,他为他煮了一锅很糟糕的粥。
“粥。”他只是说。
而池兰倚没有走开,也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慢地坐在了吧台旁边,像是在等他把粥端过来似的。
那天阳光很好,恍惚间,高嵘以为他们还住在一起,正在一起吃早饭。
他记得自己把粥端过来。大少爷把粥倒进碗里也是笨手笨脚。在端给池兰倚一碗后,他看见池兰倚在慢慢地喝它,产生了一种自己做粥很有天赋的错觉。
于是高嵘用勺子在锅里又舀了一口——很难吃,一股海腥味,他甚至忘记了放盐。
“……你觉得这个好吃吗?”他转头,问池兰倚。
池兰倚慢慢地又喝完一口:“难吃死了。”
“那你少吃点。”高嵘说,他有点痛恨他们只能这样夹枪带棒地说话。可互相伤害已经成了习惯。
池兰倚慢慢地喝完粥的最后一口。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