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短信里的“报复”,微微一怔。\w?e\i?q~u\b,o^o-k!.?c,o·m_
可高嵘却微笑,脾气很好的样子。他从服务生手中拿下池兰倚的大衣:“手张开,把衣服穿上。”
温暖的大衣裹着手还在抖的池兰倚,* 高嵘又帮他围上围巾,细致包容。
池兰倚有点愧疚。他抿了抿唇,语气有点飘忽:“我刚刚顺手就……你痛不痛?”
高嵘瞥了周围人一眼,贴到他耳边说:“回家后你可以帮我把衣服脱掉,自己看看。”
语气一本正经。
愧疚烟消云散,池兰倚耳朵有点红。他也悄悄看了一眼众人,小声对高嵘说:“那回家看。”
在笑着的同时,他想着手机上的短信。
——还好,高嵘什么也没看到。
池兰倚让手机悄悄滑进衣兜里。他心里不知怎的跳得厉害,很不希望高嵘也看见那些奇怪的短信。
他不想让高嵘知道,自己真的因为那些短信,感到了不安。,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池兰倚低头看高嵘。高嵘正在仔仔细细地为他抚平围巾上的每一根褶皱。
这条围巾材质娇贵,就像池兰倚。
他在外人面前像个忧郁安静的矜贵诗人,私底下却不爱吃饭,各种生活习惯也很坏。他的皮肤碰一碰就会发红,在乱糟糟的工作室里跑来跑去时像个没家的小流浪儿。
他必须被高嵘收拾干净了才能出门。如果没有人打扫卫生,他甚至会在熬夜工作后打着哈欠,一脚踩在地上的铅笔上。
这是只有高嵘能看到的,属于池兰倚娇气又不能自理的那一面。
他们刚在一起时,高嵘就很喜欢收拾他了。他收拾池兰倚的头发,收拾池兰倚的衣服,收拾池兰倚不爱吃世界上大多数东西的胃和满目的药。最后,他收拾池兰倚的工作室,收拾池兰倚的品牌,还有池兰倚的所有记得住的和记不住的日程。!看~书·君! ¨已-发\布·最_新~章.节\
比如现在。
“把雕像送到您工作室里吗?”
“不了,送到家里吧。”池兰倚说。
“先生,您家里的地址是?”负责运送的人询问。
……即使是家里的地址,池兰倚也记不住。
好在高嵘很快报出了一长串文字。池兰倚眼巴巴地看着他,脚步悄悄,躲在高嵘身后。
和外人交际的事,就让高嵘来做吧。
正好,他什么都记不住。
他跟着高嵘上了迈巴赫,坐在后排,再次试图回忆家里的地址,却发现自己也从来没记过这种东西。他内向,不邀请别人回家开派对,订购东西也从来不自己来。
好像和高嵘在一起之后,他真的放任自己,完全不记这些。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还想不起自己早上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五年前池兰倚被恐同的父母送进家族开的疗养院——说是疗养院,其实是采用电击治疗的精神病院里。被送进去接受治疗的第一天,他就生了一场大病,连续高烧七天,下不了床。
醒来后他已经在另一家医院的病房里了。新病房里有他喜欢的百合花,洁净的窗户,送药的护士,还有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的高嵘。
高嵘闭着眼,维持着坐的姿势,却已经睡着了。下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那张脸上第一次有了熬夜而生的青黑。
“他守了你六天,看见你醒来了才睡着。”进来换水的护士有意无意地说,“六天前他就把你送过来了。你的家属说,他是强行把你从疗养院里抢走的。他们在门外堵了两天,要他给个交代。不过第四天你还没醒时,他们就熬不住了,先自己回去了。”
“你中间醒过来一次,好像做了噩梦,一直在尖叫,但谁都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池兰倚愣了愣。他看向对面的、坐着熟睡的高嵘。
那一刻,他觉得他好像一个守护城邦直到最后一刻,战死也维持着站立姿态的武士。
在这次醒来之前,他一直觉得高嵘是个让他不太舒服的追求者。尽管热切,尽管“一见钟情”,但高嵘那身完美的西装和身上的诸多难以言表的矛盾点总让他不太舒服,让他想要远离——比如,高嵘实在是太了解他的各种喜好了。
而且高嵘是池兰倚的父母想要他成为、他却始终没有办法成为的“那种人”。年轻有为的企业家,礼仪完美的富家子弟,说话做事沉稳有力又符合社会规范……池兰倚对这种人往往心怀狐疑与强烈的不安全感。高嵘在追求过程中,展现出的强烈的目的性和势在必得的强势,也让他很不舒服。
对于高嵘的追求,他敬而远之。
但生病醒来后,好像一切都改变了。即使高嵘穿着完美的西装,他隔着那层不舒服的障壁,也对他有一种强烈的亲近感。
强烈到一旦靠近,就会粉身碎骨。
于是在对上高嵘因感受到他的注视而醒来睁开的、疲惫但喜悦的双眼时,池兰倚没来由地情绪崩溃。就像走过很长很长的路,犯下过很重很重的罪,他有种必须丢掉什么,才能继续走下去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