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三丫得知赵姨为了周叔走了后,难过了好些天。¢x_i¨a¢o+s!h~u\o,w`a!n!b_e?n¢..c,o-m′懂事的炤炤陪着娘——她从小也是外祖母照看的。“娘,我替外祖母抄经书,到时候去寺庙供奉。”炤炤难过道。
三丫欣慰地摸摸炤炤头:“你外祖母没白疼你。”只是晚上等怀庆睡着了后,三丫在黑暗中轻轻扭了头,看着熟睡中的怀庆。赵姨为了周叔把命丢了,那是因为周叔值得。旁边的这人若是有事,需要她拿命相救,从前她定不会犹豫,现在她就不知了,心底叹口气,轻轻地闭了眼。
收到小桃第二封信的时候,怀庆知道水生点了庶吉士还去了翰林院,很是替水生高兴。信里提到,小桃和水生听三丫说千户大人的小儿也要走科举,水生把他读书的笔记,还有先生和周叔给他指点的策论都一起收拾好了。桂枝男人张二哥会帮忙从京城带回给他,若是千户大人看得上眼,张大哥可以拿去送做人情。
三丫把装着水生笔记和策论的包袱递给怀庆。怀庆搂着三丫:“你总是事事替我谋划,我原本也想水生若是中了就和水生要,千户大人己经向我提过了。·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三丫温柔地笑道:“为你谋划不是应该的么?”
怀庆拿着包袱去了千户大人家。千户大人高兴地拍着怀庆肩膀:“怀庆,这事我记你的情!你那妹夫二甲的传胪,在我们辽东也就周大人可相比了。”
怀庆恭敬道:“怀庆蒙大人军中照顾。知道小公子要走科举,我家夫人一早就和妹夫说了的。”
千户大人道:“替我谢过你家夫人,让她没事上我家去和我夫人说说话。”
怀庆心道:还是得三丫,来了后,上峰下属都帮他打点得好好的。
三丫耐心地等到进了六月。玉姨娘熬不住了,成日在一间屋子里不让出去走动,憋得病倒了。玉姨娘晚上一听到外面老爷的声音,扶着窗户大声哭喊:“老爷,我错了!”
三丫眉眼未动,抱着儿子,逗着一旁的晨熙。怀庆看了眼平静的三丫,起身自己去了玉姨娘窗户外,冷着脸沉声道:“你若是憋得难受,想去做姑子我也是许的。”说完就转身大步回了厅堂,接过儿子。己经西个月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胳膊腿就像塘里的藕节,白白嫩嫩,胖得起褶子要多喜人有多喜人。\x\i-a.o?s\h-u?o!h-u!a·n?g¢.^c?o′m,
炤炤抓着弟弟的手,笑问爹爹:“爹爹,都说我小时候壮实,我壮实还是弟弟壮实?”
怀庆一脸柔光,摸着大闺女头:“和你一样壮实。”
炤炤头靠着爹爹,轻声道:“娘说,我小的时候,她做饭忙活的时候,都是爹爹看我。旁人家都嫌闺女,哪有爹爹这么疼我的。爹爹,您真好!”
怀庆手里抱着壮实的儿子,闺女贴心又依恋他,厅堂里橘色的灯光,映照得三丫一脸柔和。这刻,他觉得人生真的是再好没有了。
炤炤靠着爹爹,偷偷扫了一眼一脸柔和的爹爹,垂了眼帘:爹爹的心思终于从玉姨娘全回了她们娘几个这里了。
第二天,三丫叫了绿萝来询问:“玉姨娘当真病了?”
“是,夫人。”
“我知道了。你平时做绣活或者干别的都行,不用时刻在她身边守着。去给她叫个大夫来吧。”
绿萝出去后,炤炤问娘:“娘,为何不要绿萝时刻看管她?”
“她又跑不出屋子。让她一个人常年的关在一间屋子里不得自由,没有人和她说话,对她才是折磨。你平时也不要去看她,知道么?”三丫接着道,“你爹为了面子不愿卖了她。娘要是打罚了她,你爹爹和她觉得她犯的错,我己经重罚过了,她的错就揭过了。现在娘既没有责骂她,又没有罚她,有病还替她叫大夫。你爹爹不管心里心不心疼玉姨娘,他都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提放玉姨娘出来——毕竟是他说的‘一首关屋子里’。”
炤炤靠着三丫:“娘,我懂了。”
“有她在,也不是没有好处。别的百户千户都有小妾,我们家有她挡着。只要我们看好了她,她就挡不了我们娘几个的道。”
玉姨娘的病缠绵了大半个月。虽说是老爷来吓唬过她,但是她的指望都在老爷身上。每日早晚听到老爷动静,她都坚持扶着窗户痛哭流涕地喊着老爷。
头两天怀庆听着还有些不忍。炤炤瞟了眼于心不忍的爹爹,赶紧一早就在院子里玩。只要看到爹娘起了,就帮着照看弟弟,没事就抱着弟弟在爹爹身边晃。怀庆看闺女抱得吃力,接过宝贝儿子。炤炤用手指戳着弟弟脖子下面,逗得弟弟咯咯笑得滴口水。有时候爹爹在院子里抱着,她躲在爹爹身后,突然伸出脑袋,呲着嘴,瞪着眼吓唬弟弟,把云谨乐得嘎嘎笑……
一首等到玉姨娘病愈,也没得见老爷一面。
七月,边境有个小战事,怀庆上了前方。
玉姨娘娘家己经捉襟见肘,快要揭不开锅了。两个嫂子一商量,也不闹腾,就站在三丫院门口抹泪。三丫听了门房禀报后,默了默:“让玉姨娘娘家嫂子进来吧。”
等玉姨娘娘家两个嫂子引进厅堂后,三丫淡淡道:“我家大人征战前方,你们两位在我门口哭,是要寻我家晦气是吧?”边说边把手里的一个蝴蝶金钗递给嬷嬷。
玉姨娘二嫂眼睛闪躲,不敢看三丫。
玉姨娘大嫂低声道:“还请夫人行行好,让我们见见小姑子。”
三丫笑了笑:“两位都是京城来的夫人,定是懂规矩的。你们小姑子签了身契的,难不成你们还把我家当成了亲戚走动起来?”玉姨娘两位嫂子羞得面红耳赤。三丫接着道:“你们的规矩不会是跟你们姑母学的吧?跟着小妾侄女住在主家,把自己当亲戚在这吃住大半年?我妹子也在京城,写信说没见过这样的人家——京城的叫花子都不好意思强赖在别人门口要饭的!”
玉姨娘大嫂气得红着脸,捏着帕子指着三丫:“你……”
三丫突然笑了起来:“二位可是还有事?”转头对嬷嬷道:“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