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数值怎么可能波动得这么大?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车身摇摇晃晃,奥莉拨开窗帘,想确认一眼德拉科的位置,一只冰凉的手却横空伸来,放下了帘子:“外面冷。/萝·拉+暁/说! _首.发^”
她无奈地回头看向西奥多——是的,他们从脱凡成衣出来的时候,偶遇了他。以及,理所当然地,被他一路跟到了马车上。
一旁的塞德里克神情有点尴尬。
她压低声音,咬牙凑到了西奥多耳边:“你和德拉科都在瞒着我什么。你天天跟着我,是要保护我?还是在隔开谁?”
西奥多神情平静:“我没有。”
奥莉冷笑。下一秒,一道摄神取念咒直接强硬地打入了他的脑海。
霸道的魔力在意识深处四处翻搅,西奥多强忍住闷哼,眼睫颤了颤:“.....没用的。”
“因为你的大脑封闭术连那个人都能骗过?”一丝烦躁突然涌上心头,奥莉低声咒骂了一句,甩开了他的手。
“.....奥莉,我不会伤害你。”
“我当然知道,”她没好气地说,系统好感度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呢,“要不是你非要瞒着我什么,就更好了。”
西奥多低声说:“我不想影响你的情绪。”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你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
“你不告诉我,才更影响我的情绪,”她白了他一眼,方才在脱凡成衣店的好心情消失无踪。?萝?拉¢暁,说` -首`发!
“你们斯莱特林,一个两个都是自负得要命的控制狂。”
西奥多把目光移向窗外,没有否认。
等到马车停下,奥莉跳了下去。她和塞德里克短暂地拥抱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地转身,快步走向了拉文克劳塔楼。
...
从盥洗室出来,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了床边。寝室里很安静,曼蒂和帕德玛还没回来,估计还在天文塔完成观测作业。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一只白皙的手从夜色中探出,屈指,轻敲了敲玻璃。
奥莉下意识起身,下一刻,玻璃被从外面推开,一道身影撑着窗框迅速翻身而上。
“德拉科?你怎么上来的?”
在霍格沃茨,男生无法通过楼梯进入女寝,但拉文克劳的高塔不同,天然多出了一扇窗。
她惊讶,随手抓起一件披肩迎了上去。
他瘦了很多。奥莉捧着他的脸看了看,漂亮的面颊凹陷了下去,眼下带着一圈浅浅的乌青,额发湿漉漉地垂落。
“骑了扫帚,”他沙哑地回答,“我不能用正常的方法找你......诺特说,要是我来找你,他就把我杀了。\求.书\帮/ `罪*欣~蟑′截^埂_薪/筷\”
奥莉一愣:“他不是在开玩笑?”
“......”德拉科没说话。他抬起一只手,作势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顿了,最后又慢慢收了回来。
她注意到他的左拳紧紧攥着什么,指骨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你喜欢我今天的打扮吗?”他突然开口,微微侧过身。
顺着这句话,她这才发现他今天穿了件薄薄的黑西服。收腰款式,勒出劲瘦的腰肢,背面布料是半透明的黑纱,脊背处镶嵌着一串雪白的龙骨。
指尖有些发热,她下意识抚上那片黑纱:“今天是什么大日子,怎么穿这么漂亮?”
亮眼、大胆,甚至漂亮得有点令人不安。
德拉科垂下眼帘。
他的眼神意外地温和。那是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近乎安静的温柔神情。
“奥莉。”
“嗯?”她下意识应了一声。
德拉科沉默着,长久地看着面前的少女,没有再说话。
这些天,他反反复复想过无数种方法,但每一条都无一例外地通向死路。
他找不到那个最优解。
这不是霍格沃茨的课业,更不是昔日的马尔福庄园,他只要鼓起双颊,发个小小的脾气,整个世界都会被送到他面前。
耳膜边缘,轰隆隆的潮水声逐渐盖过了她的声音。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的指尖仍在脊背上滑动,毫无知觉、甚至是带点好奇地戳弄着脊背上的龙骨装饰。
至少,她喜欢他穿得漂亮。
他的嘴唇颤了颤:“我想错了......这一切都和我想的不一样。”
他完成不了任务。
那妈妈怎么办?爸爸怎么办?整个马尔福家呢?
于是摆在面前的路只剩下了一条。
假死。
这是唯一一条能同时保住母亲,也护住她的方法。
只要她答应和他一走了之,从此消失在巫师界,隐姓埋名.....
可就在今天的霍格莫德,他才近乎于绝望地意识到——这最后的路,也走不通。
那她现在所拼尽全力建立起的一切算什么?
她不该假死。
不能就这样,在一切好不容易变好时,从世界的舞台上彻底消失,被他藏在无论哪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像被圈养的动物一样苟且偷生。
德拉科不是没听过关于“克兰小姐”的流言。
“她用的手段太脏,太不择手段,她就只是想往上爬。”
“谁知道她是怎么攀上马尔福家的?”
“野心太大,会反噬她的。”
那些人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
而他——他其实一直很生气。她爱说谎,爱用漂亮的笑容欺骗所有人,包括他。从血统,到身世.....她对谁都撒谎。
可那些乱麻一样缠绕在心头的怒火和不甘,在他看到转播球的影像时,彻底崩塌了。
她笑得那么好看。
那么开心。是他在马尔福庄园那么多年里从未见过的笑容。
她从孤儿院走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只能被他拉着,跟在他身后。现在,她站在决斗台上,对着所有人鞠躬。
他想看到如雷贯耳的掌声和鲜花落在她的身上。而他,应当穿得最漂亮,与有荣焉、趾高气扬地站在她身侧。
他怎么能.....怎么能毁掉这一切?
他不能,不该,也不敢。
可马尔福家又该怎么办?
“德拉科,你怎么又在发呆?”奥莉蹙眉,试图用一道细微的摄神取念,悄悄探入他的意识。
他却突然笑了。
她见过他的笑无数次。大多是那种懒散、带着恶劣意味的笑容,唇角轻挑。唯独这一次,像窗外流下的月河。
她警铃大作地抬起双眼,德拉科从兜中抽出了魔杖,低笑着抵住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