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窈手中铜钱翻转,算出少女手中的布包,装的是一道酱料的秘方。-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
“这是阿爹留给我们的!”少女声音嘶哑,却字字铿锵,“酱料是阿爹自己研制的,宅子的地契上清清楚楚写着阿爹的名字!”
为首的婆子冷笑一声,“小贱蹄子还敢顶嘴!你爹一个庶子,竟敢独占姜家的秘方?”
路窈听见少女带着哭腔的怒斥:“这秘方是阿爹试验了三百多次才成的!那年他十七岁离开姜家时,连件像样的冬衣都没有!”
为首的婆子目露凶光,“小贱人还敢胡说!你爹没有带走别的金银财物,自然是因为他己经带走了最珍贵的秘方!”
“我爹刚开始做这生意的时候,姜家人人都嫌弃他,唾骂他竟自甘堕落做个厨子,秘方怎么可能是姜家的?不过是后来看我爹的生意兴旺,置了新宅子,便眼红罢了!”
一男子狰狞笑道:“你说是配方你爹想出来的,有什么证据?我们姜家可是有证据的,你看,这是酱料的初始原配方。”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这白纸黑字写着配方,还有老太爷的私印为证!”
路窈定睛一望,那纸上墨迹浮于表面,印泥更是新得刺眼。*d?u/a.n_q¢i/n-g-s_i_.¨n`e¨t.
她正欲拆穿,却见少女啐了那男子一脸:“呸!拿张假货也敢来讹诈!”
“反了你了!竟这样对你大伯!”
男子暴怒扬手,巴掌带起凌厉的风声。
路窈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如何容忍得了这仗势欺人的举动。
她挥一挥衣袖,男子顿觉手腕如遭雷击,惨叫一声缩回手。
更骇人的是,他手中羊皮纸突然窜起幽蓝火焰,转眼烧成灰烬。
“妖、妖术!”
男子惊恐后退,突然发狠去夺姜沛玲怀中的布包,“小贱人定是你捣鬼!”
姜沛玲被扑倒在地,却将布包死死压在身下。
路窈心头一紧。
她本想让对方知难而退,反倒激得这恶徒变本加厉。
“住手!”
清冷的声音裹挟着灵力震荡开来,在场众人俱是一颤。
路窈缓步上前,青色道袍无风自动。
“哪来的野道士?”姜家婆子尖声道,“我们管教自家人,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路窈指尖轻抚腰间桃木剑,冷笑道:“强占民宅、伪造文书、欺凌孤寡,这就是你们对待自家人的方式?”
围观的街坊却越聚越多。@′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μ最;全+?D
他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却无一人敢上前相助。
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露不忍,却都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姜沛玲始终挺首着脊背,当路窈为她仗义执言时,少女强撑的坚强终于出现一丝裂痕。
她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这位姐姐……多谢你为我们说话。只是姜家人向来蛮横凶恶,我怕……”
路窈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凶恶?”
她缓缓抽出腰间的桃木剑,“那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凶恶。”
桃木剑出鞘。
路窈手腕轻转,剑影如游龙般在姜家人之间穿梭。
那木剑看似圆钝轻巧,落在身上却似有千钧之力,抽得那些婆子汉子满地打滚,哀嚎连连。
“哎哟!我的老腰啊!”
“这、这妖女使的什么妖法!”
“姜沛玲你个小贱人,竟敢找这样的妖人对付长辈!”
姜家大伯最为狼狈,他抱着脑袋在泥水里打滚,长衫沾满泥浆。
他一边躲闪剑影,一边气急败坏地叫骂:“反了天了!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好啊!咱们就去衙门说个明白!”
路窈清脆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她指尖掐诀,数道金光如灵蛇般缠绕上姜家众人的手腕。
那些金光看似纤细,却让几个壮汉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只能踉踉跄跄地被牵着走。
街上行人纷纷驻足,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少女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手里牵着几道金光闪闪的“绳索”,后面跟着一串面如土色的男女。
有孩童好奇地想伸手触碰那金光,却被自家大人慌忙拽回。
到了县衙门前,姜沛玲深吸一口气,拿起鼓槌重重敲响鸣冤鼓。
沉闷的鼓声惊起檐下一群麻雀,也引出了打着哈欠的衙役。
“大人明鉴啊!”
一进公堂,姜家大伯就扑倒在地,声泪俱下,“这妖女不仅殴打长辈,还烧毁了我们祖传的酱料秘方!”
县令眯着惺忪的睡眼,目光在路窈的道袍上停留片刻,又扫过姜沛玲母女简陋的衣着。
他捋着胡须慢悠悠道:“家务事最难断啊……”
路窈心头一紧,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
那假秘方虽被她烧毁,却也断了证据。
姜家人咬死配方是祖传的,眼下竟成了死无对证的局面。
这下路窈才知道后悔,当时没有仔细考虑过后果,只想着把假的烧了,给姜沛玲出气。
她长了教训。
县令捋着山羊胡,浑浊的眼珠在姜家众人和姜沛玲母女之间转了两圈,选择了和稀泥。
“依本官看,这酱料配方既然姓姜,不如你们两家共享如何?姜沛玲年纪尚小,正该由族中长辈帮着打理生意才是。”
姜家大伯眼中精光一闪,立即拱手道:“大人明鉴!我们本就想帮着侄女经营,绝无霸占之意啊!”
他边说边偷瞄姜沛玲怀中的油纸包,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路窈冷眼看着这群人贪婪的嘴脸。
姜家祖上确实出过举人,可传到这一代,早就把祖产挥霍得七七八八。
那几个庄子每年的出息,勉强够他们维持体面,可要像姜志明那样置办新宅,却是痴心妄想。
“大人!”姜沛玲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我爹十七岁就被赶出家门,这酱料是他……”
“住口!”姜家三叔突然厉喝,“你爹的命都是姜家给的!”
他转向县令时又换上谄媚的笑,“大人有所不知,我这侄女自小顽劣,若是任由她胡闹,只怕要败光她爹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