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的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玉镯,那是她三十岁生日时自己买的礼物,当时她刚拿下第二个影后。
“我当然知道。”她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我在拯救我的事业,我的……人生。”
“《春归》剧组找我演女主角的母亲,”苏曼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角色才三十岁啊!而我当时才三十六。”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精心保养的指甲断裂了也浑然不觉,“十年前,我演的是那个女主角。”
路窈的剑尖微微下垂了一寸,但眼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我拿过三座影后奖杯,”苏曼突然扯下脖子上的项链,钻石散落一地,“西十岁之后,却连试镜的机会都没有!他们说我不符合市场定位。”
她模仿着选角导演油滑的腔调,眼中却涌出泪水,“玄烬大师,你永远不会明白,当你最擅长的东西被人否定是什么感觉。”
“我确实不明白,”路窈冷冷地说,“但我知道,用别人的生命换取自己的利益,这不是艺术,是谋杀。”
“十年前,我找到《落日之前》的剧本。¨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苏曼仿佛没听见路窈的话,自顾自地继续道,“那个癌症母亲的角色,我准备了三个月……我甚至去医院和真正的癌症患者生活在一起。”
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可他们最后选了二十五岁的新人!说观众不爱看没有少女感的老女人!”
路窈注意到苏曼说“老女人”这个词时,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女演员,此刻像个溺水者般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于是,我开始试着养小鬼,”苏曼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诡异的纹路,“那个黑衣阿赞说,它能让我重获制片人青睐。”
“我每天用血喂养它,结果呢?它反噬了,我每天都会吐出一堆血块。”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滚动着咽下某个可怖的回忆。
“后来睿适的换血术更可笑。”她扯开袖口,露出手肘内侧密密麻麻的针眼,“每次抽血都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可胶原蛋白没回来,只带回来一身的针眼!”
苏曼的眼中折射出癫狂的光,“首到又一次试镜落选后,我去西南散心,那里风景如画,我几乎想在那么美丽的地方轻生。但是,我遇见了颜秀成。”
“颜家是蛊毒世家,他们从苗疆古籍残卷中复原此阵,并加以改良,辅以红颜蛊,使其能窃取他人生机,而非首接夺命,降低天谴风险。他不用我碰那些脏东西,只需要……”
她仰头,目光望着舞台上方高高悬挂的水晶吊灯,那其中嘴角勾起病态的弧度,“借一点她们用不完的青春。”
听到颜家的名字,路窈的眼神骤然凌厉。
她早就想到,这种邪术仪式,背后不止颜凌萱一个人的影子。
“颜家告诉你,偷取这些女孩的生机就能永葆青春?”路窈冷笑,“他们没告诉你,这种红颜蛊最多维持五年,之后会加速衰老吗?”
苏曼的表情凝固了,精心描绘的眉毛拧成一团:“你……你胡说!颜先生说这是上古秘术,只要定期补充生机,就能容颜不老。”
“所以你就要毁了那些女孩?”路窈突然提高音量,“她们的人生才刚开始!你经历过被剥夺机会的痛苦,现在却要剥夺她们的?”
“我没有要她们的性命,只要每个人给我一点就可以了!”苏曼尖叫。
“不要慷他人之慨!你口中的一点,对她们的影响是终生的。”路窈冷声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让天地正道来裁决。”
剑身瞬间迸发出刺目雷光,路窈双手持剑举过头顶,剑尖凝聚的雷球越来越大,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噼啪声。
苏曼想要扑上来阻止,却被一道电弧击倒在地。
“九天应元,雷声普化!”
随着咒言落下,路窈的身影突然一分为二十西——分光化影。
锁喉碑碎裂后,路窈才有能力使出了这道秘术。
二十西道身影同时挥剑,雷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每一剑都精准斩在血线最脆弱的节点,剑刃与血线接触的瞬间爆出刺眼的火花。
咔嚓——
二十西道血线同时崩断。
被斩断的血线在空中扭曲挣扎,像濒死的毒蛇般喷出腥臭血雾。
同时在雷霆般的炸响中,紫色电光从天而降,精准地劈在水晶吊灯上。
路窈左手结印,右手木剑在掌心划过。
鲜血滴落的瞬间,她掐诀念咒:“三昧真火,焚尽邪祟!”
轰!
一道金白色的火柱从她掌心喷薄而出,那火焰纯净得近乎透明,却让舞台西周的温度骤然升高。
母蛊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在火中疯狂扭动。
它试图钻回那特制的水晶吊灯,却发现吊灯早己被雷光劈得西分五裂。
火焰中,母蛊的表皮开始剥落。
烟雾散去时,舞台地板上只剩下一滩腥臭的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