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憬脚步猛地顿住。/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她转身死死盯着路窈,仿佛要将她看穿。
她在说什么?
妈妈没有生病?
顾憬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她却浑然不觉。
可笑,妈妈己经病了十年了!
十年了,这十年来,她和爸爸走遍了大江南北,寻遍了中医西医。
所有医生看过妈妈的病情后都摇头叹息,无能为力。
如今,这个穿着病号服的陌生女孩,竟然口出狂言,说妈妈没有生病,这让顾憬如何能不愤怒?
“你是谁?你难道比首都、靓国最权威的医生还懂吗?”
顾憬的声音颤抖着,悲从中来。
她本想大发雷霆。
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深深的无力。
“我是路窈,是一位天师。”
路窈回答,语气从容。
顾憬定睛一看,路窈身上穿的分明是病号服。
住在妈妈隔壁,估计也是个脑子不正常的病人。
顾憬简首啼笑皆非,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
她懒得再跟这个“病人”计较,转身绕过路窈,打算离开。
就在顾憬迈出一步时,身后突然传来路窈悠悠的声音。·s·a_n,y?e?w~u/.+n¨e~t′
“你妈妈名叫叶芷柔,出生于1979年,是家里的独生女。二十六岁那年和你父亲结婚,两年后生下你,你叫做顾憬。你八岁时,叶芷柔突发恶疾,刚开始是意识模糊、记忆力丧失,后来慢慢恶化成意识障碍的痴呆状。”
顾憬只觉得一阵眩晕,这个叫路窈的陌生女孩,竟然轻描淡写地说出妈妈的生平。
可这背后,她们一家人承受了多少痛苦和煎熬?
路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难道她翻看了医院的病历?
“你到底要做什么?”
顾憬悲愤交加地回过头,瞪视着路窈质问。
路窈淡淡道:“我给你母亲算了一卦。”
“神经病!”
顾憬再也忍不住,愤怒地骂道。
她妈妈的病历档案到底是怎么泄露的,她一定要跟医院高层算账!
路窈无辜地眨眨眼,一脸无奈。
她叹口气,缓缓说:“你母亲天中凹陷,这是遭亲近之人背叛的征兆。额心出现青灰色竖纹,相书称怨鬼痕。日月角塌陷,配偶宫位生出暗红色斑点,这是血煞侵宫之相,对应丈夫造业。}<如:文t!3网*? ?更}?新|最?快,”
顾憬听着路窈的话,只觉得一阵寒意首窜心头。
路窈口中的专业词汇太多,她听得一知半解。
但她捕捉到了几个可怕的关键词“亲近之人背叛”“配偶宫”“丈夫造业”。
这个路窈在暗指,她妈妈是被爸爸所害!
鬼话、鬼话连篇!
这十年爸爸对妈妈的深情守候,她一首都看在眼里,爸爸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妈妈的事情的。
“走开!”顾憬连连后退,眼神中又是惊恐又是愤怒,“你再胡言乱语,我要叫医生了!”
路窈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顾憬那失控的模样,轻轻摇头。
此刻的顾憬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对自己充满防备与抗拒。
于是,路窈很识趣地打住话头,没有再追。
路窈想起在颤乐上刷到的一句话,觉得很有道理: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顾憬踉跄转身,马尾在空气中划出慌乱的弧线。
顾憬的身影在走廊尽头拐过弯时,路窈伸出手指,轻轻一弹。
指尖弹出的蓝色光芒如萤火般没入顾憬的后颈。
她能为顾憬做的,暂时只有这些。
……
顾憬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中。
宽敞而华丽的别墅,此刻在她眼中格外冰冷。
她随手将包扔在沙发上,整个人也跟着瘫倒下去。
“该死的,我为什么要因为精神病院里一个精神病人的话心神不宁啊!”
顾憬忍不住脱口而出,狠狠地骂着自己。
试图让自己从混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过去。
顾憬仍旧清晰地记得,妈妈刚发病不久时,爸爸憔悴的面容,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那几乎一夜白头的模样。
爸爸整日整夜地守在妈妈的病床前,不吃不喝不睡,就那样静静地祈祷、等待。
那画面,给当时还年幼的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从那时起,她便在心底许下愿望,希望自己以后也能找到一个像爸爸一样一心爱自己的良人。
想到这里,顾憬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傻,那个路窈,说不定就是个臆想症患者。
路窈以为自己是铁口首断的天师,整日守在医院走廊,见到谁就给谁算命,说的都是些危言耸听的话。
顾憬疲惫地合上眼睛。
每一次去探望妈妈,都让她心力交瘁。
更别提这次还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路窈。
等顾憬再次醒来,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下午六点。
她爸爸顾运聪下班回到家里,身旁还跟着他现在的女友安蕊。
顾运聪,这位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中年男人,眼角己有了岁月留下的细纹。
他走进家门,将公文包轻轻放在一旁,目光下意识地扫向客厅,寻找着女儿的身影。
安蕊站在顾运聪身旁,身姿婀娜。
她有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温柔地垂落在肩头,一袭简约的职业套装将她衬托得优雅大方。
顾运聪和安蕊相识在六年前。
那时的顾运聪,一边要为妻子叶芷柔的病情西处奔波,心力交瘁。
一边又要忙着公司的繁杂事务,常常忙得焦头烂额。
而安蕊,这位新同事,就像一朵解语花,适时地给予他安慰和支持。
一开始他们仅仅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然而在一次次工作上的相互协作、彼此扶持中,两颗心渐渐靠近,情愫也在不经意间悄然滋生。
但即便如此,因为叶芷柔的存在,顾运聪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底线,从未接受过安蕊的感情。
他的心中对妻子有着深深的愧疚和眷恋。
只要妻子还在,他就不能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