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真的在和她作对,将材料退回去交给工人重新修改的当天,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j′i¢n\r?u~t-a,.~c′o.m¢
言云衿站在屋里,看着分外敞亮的羡云苑只觉得欲哭无泪。
好在她灵光一闪想到了应对之策,后日就是中秋,她大可借这个机会带着谢延卿回娘家住几天,同家人过完这个团圆节之后重新定制的门窗也早就顺利安好,他们夫妻二人也不必因此而夜里受冻了。
想到这里,言云衿连忙将自己和谢延卿的行李都收拾好,将羡云苑交给留守的小厮后风风火火的带着白竹坐马车前往宫门处接谢延卿回家。
谢延卿也是难得清闲,他今日无需当值,下了早朝后便赶了回来。
刚迈出宫门的那一刻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白竹探出头朝他招了招手。
“谢大人,这里!”
谢延卿点头示意,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分。
言云衿替他撩开车帘时,谢延卿目光从车厢里摆放的大小不一的包裹行李里扫过去,笑着说:“这是要去逃荒?”
闻言,白竹用帕子掩着嘴低头笑了笑。¨三*8·墈?书_枉~ +埂+辛·嶵!哙?
言云衿略带尴尬地朝着右边挪动了几下,给谢延卿腾出个空位。
他今日穿着青色官服,一如以往般及背脊挺拔,温润得体。唯一不同的是胸前的补子图案发生了变化,这几日染上风寒又政务繁忙,一身青色更是映的他脸上苍白,毫无血色。
言云衿颇有些心疼,想赶紧赶回言府去,叫家中那个一向擅长做补汤的妈妈帮谢延卿好好调养一下身体。
“后日就是中秋了,母亲传话过来说很是想念我们,我想着你最近政务繁忙,就今日还有闲暇时间,想带你一起回家吃个饭再暂住几天。”
谢延卿点点头,“如此也好。”
马车朝着京城东街的方向行驶着,言云衿这几日为着重新修葺羡云苑的事操劳,这会儿坐在马车上只觉得昏昏欲睡,打不起精神来。
行至繁华街巷时,谢延卿挑起车帘朝外边看了看,随即道:“停车。`第′一_看+书¨罔~ ¢庚`薪¢最·全′”
言云衿连忙抬起头,往外看了看,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谢延卿将手伸向她,轻轻在她腿上拍了几下安抚着道:“既是回岳父岳母家,我该买点东西带着才是。”
言云衿想了想,的确是她决定做的太过匆忙,一时让谢延卿没了准备。
她点点头,拉住谢延卿的衣袖,说:“我和你一起去。”
东街来往的行人商贩不计其数,路边两侧更是摆放着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玩意。
言云衿平日里很少抛头露面,每一次有机会出来都觉得四处新奇又好玩。她左右打量看着,一个没留神的时间就见谢延卿手上就已经提着七八个包裹盒子。
糕点、补品、首饰面面俱到,谢延卿还给她递来了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糖人。
言云衿笑着接过去,小兔子脸上被人细心用红颜料画了三瓣嘴,甚是可爱。
她伸手挽住谢延卿的手臂,笑着说:“我小的时候,爹爹还亲自带着我做过糖人,可惜我们父女两个始终琢磨不出来如何能把糖人吹得鼓起来,每次都是弄得满地狼藉最后放弃了。”
谢延卿听着她的话,仿佛想象得出当时的情形,轻笑了下。
言云衿看着他平和的眉眼,唤着他:“夫君。”
“嗯,怎么了?”谢延卿侧首看向她。
“我们以后还是要个女儿吧!”
闻言,谢延卿隐在衣袖里的手蜷缩了一下,神情也有些微不可查的落寞。
仅仅只是一瞬,他又恢复如常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言云衿手举着糖人欢快地说:“我就是觉得男孩子总是粗枝大叶些,不如女儿家体贴。就比如我和景韵,父亲总是更疼爱我多一些,小的时候常常因为这个景韵要闹脾气的。”
言云衿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畅想道:“倘若日后我们能有一个女儿,这世上就会多了一个和我一样爱着夫君你的人。”
也会多了一个能让你拼尽全力也想留在人世间的牵挂。
谢延卿低着头,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功成身退,这个词只活在祝福里,而不是现实中。
他从不是一个敢奢望未来的人,或许说从他决心踏上这条路的开始,他就注定了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可如今,看着心爱的人挽着自己的手臂在憧憬来日时,谢延卿不得不承认他动了贪念。
他想在所有事情结束后,还尚有余力去享受属于自己的人生。
言云衿见他半晌不说话,知道他心事没去戳穿,小步跟在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向前行着。正当他们夫妻二人沿着东街走时,言云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两世纠葛,难解啊难解!”
言云衿举着糖人的手一顿,她转身时见右边的摊位上坐着一个穿着灰衣大褂的人,这人脚上穿着粘着泥泞的道鞋,身着道袍,左肩上搭着褡裢,右手拿着一个幡子,上面写着算命二字。
看着通身的打扮,和简易的摊位看着像是刚才别的地方赶来京城的人。
这老先生脸上留着长长的山羊胡,眼角有些许皱纹,还有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头上盘着发束还叉这一个别致的簪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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