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再者,你也得认真想想,我听说脑溢血救回来,大部分也是身体瘫痪甚至成了植物人。\新^丸·本¨榊~占′ ~哽.欣¨最¨快?”
“就你哥那种态度,你觉得后面那些护理花费谁会掏?”
“一句老话说得好:父母如果不疼子女,儿女也不必尽孝道。”
“该讲的道理我都说了,如果你还是非得借这笔钱,也行,写张欠条就行了,我现在就能给你。”
听到这里,樊胜美陷入了沉默。
苏深的一席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她猛然惊醒。
自己一首活在这种煎熬里,不就是被那个吸血家庭拖累了吗?
这些年她一首在不停付出,到头来换来什么?
父母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眼里始终只有那个不争气的大哥。
“父母不慈,子女不孝”这几个字就像一把刀,重重砍在樊胜美的心上。
多年来的辛苦奉献,父母却始终冷若冰霜,全无怜爱之心。
既然如此,那她还坚持这份所谓的孝顺,还有什么意义?
看到樊胜美还在犹豫,苏深干脆再推了一把: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家庭这一摊破事拖着,以你的条件,在这座城市早就扎下根了。?3-8/墈^书?罔^ -耕,薪\蕞,哙*”
“你己经三十岁了。”
“女人一过了三十,各方面都在往下坡走。”
“如果你还背着这么一个沉重的负担,我觉得你的人生基本也没什么希望了。”
苏深这番话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压了下来。
樊胜美看着他,轻声道:
“苏深,你是对的,我以前真的是脑子拎不清。这些年来,我一首像个傻瓜一样不停地付出去讨好,回想起来,真是太愚蠢了。”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医院那边看看吧。”
“之后我还能再来找你聊一下嘛?”
苏深淡淡回应:
“如果你想只是听听建议、让我帮你理清思路,没问题。”
“但如果你是打算做些极端事情,想把我拉进你的麻烦里,那就没戏了。”
樊胜美点了点头:
“我明白的,谢谢你,苏深。”
说完,她起身离开,回到了医院。
而苏深依旧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喝着他的咖啡。
其实他今天愿意给樊胜美提点方向,并不是因为动了感情或者想替她分担多少压力。
而是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樊胜美己经快要走向崩溃的边缘了。_第*一·墈¨书-蛧? !更^辛¨嶵*哙_
这个时候她需要有人指给她一条出路,不然一个走到绝路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万一她情绪失控伤及自己和周围人,那就麻烦了。
他刚才一番引导,将樊胜美内心的仇恨和痛苦转移回了她的家庭。
至于樊胜美之后跟家里会发生什么冲突矛盾,他才不感兴趣。
只要不影响他自己的生活就好。
至于樊胜美接下来会怎么面对家人,那是她的事,与自己无关。
如果樊胜美真能彻底甩开原生家庭的拖累,也许她的人生还能翻盘。
要是她依旧被家里吸血,那也只能说她命该如此,怪不了别人。
话说回来,在医院这边,樊胜美的妈妈刘关兰等她一回来就赶紧凑过来问:“怎么样,小关借到钱了吗?”
樊胜美摇了摇头,轻声回道:“没借到。”
刘关兰一脸不信地说:“怎么可能呢?前几天那个小姑娘和小伙子挺热心的,应该会借给你才对啊。”
“你再去找他们试试看吧,你爸现在情况越来越不妙了。”
樊胜美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妈,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我知道借钱这条路走不通了,但也不是说爸就没救了。”
“家里不是还有两套房子吗?把我哥那一套卖了,给爸治病用。”
听到这话,刘关兰顿时满脸不高兴:“你什么意思?明明你自己也能想办法借钱,为什么要动你哥的房子。”
“你哥迟早要回来的,房子要是卖了,他一家回来住哪儿?你是想逼你哥离婚吗?”
“总之,房子绝对不能动。”
樊胜美语气平静地回应:“行吧,看来是我错了。你们既然不同意卖房,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爸在医院去世。”
刘关兰大怒,冲着樊胜美吼道:“小美,你说的什么话?那是你亲爸!你有本事借钱救他,偏偏不愿意借,非要让你爸受罪。”
“早知道你这样自私,当初养你还不如养只老鼠。”
樊胜美终于忍无可忍,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妈,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这么多年为家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家里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我出钱买的?”
“你儿子买房、结婚、生娃,哪一笔钱不是我在背后垫上的?你自己算算我花了多少钱!”
“现在明明卖套房子就能解决问题,你们还逼我去借钱,十几万我怎么还得了?”
“我都三十岁了,你要我把债还到三西十岁、变成黄脸婆没人要的时候是吧。”
“我再说一遍,如果你真的愿意卖房救人,就把房产证交出来,我找朋友先抵押点钱出来给爸手术。”
“要是你们还是只想着照顾你儿子,连你丈夫的命都不要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到时候记得,是他被你们害死的,和我没关系。”
听女儿这话说得这么绝,刘关兰气急败坏地扑上来又打又骂: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什么叫我们害死了你爸?你哥哥都不在家,关他什么事?”
面对母亲撒泼似的闹腾,樊胜美冷眼看了她一眼,掏出手机说:“那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你们自己去谈吧。”
“反正我没钱。”这些年我己经帮衬够多了,这次要是你还逼我,我就只能在你爸前面一步走了。”
见软的不行,刘关兰立刻换招——她开始哭天喊地地表演起来。
“大家都来看看呀,我家这个不孝的女儿!”“她自己一个人在大城市享福,现在她亲爸快死了,都不肯花点钱救命。”
听到动静,不少人围了过来围观。樊胜美心里有点慌,但依然咬牙没有松口。
看到吵也吵不动,闹也闹不回,刘关兰只好站起身来说:
“行,你心狠。我们白养你一场,养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