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一个沉默寡言,一个欢奔乱跳,刚走到院墙底下,突然听见一道诡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贾东旭!”
“谁呀?”
贾东旭闻声忙抬头朝院墙顶上看去,谁知还没看清那人的脸,只听“哗啦”一声,一大桶臭烘烘黏糊糊的汁水就兜头朝他们头顶浇了下来。^0*0!晓-税¨徃, ¢无·错\内.容¢
贾东旭和棒梗儿父子俩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对方桶里的不明糊状物浇透了全身,由于爷俩都是抬着头的,鼻子眼睛甚至嘴巴里都灌进去不少,整个人就跟挂了糊似的,头顶还在不断的朝下淌着黄绿色的脏东西。
“呸!这是啥呀……呕!!!”
贾东旭只觉得一股恶臭钻进鼻腔又渗进胃里,本就空空如也的胃顿时翻江倒海,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棒梗儿呕了一会儿“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吐字含糊不清:“爸……屎!我们身上都是屎……呕!!!”
屎?
谁会往他们身上倒屎?
“谁这么缺德?老子招你惹你了你往我们身上泼大粪?”
看着儿子这样,贾东旭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忙伸手想把棒梗儿脸上的屎糊糊擦干净,却忘了自己手上也沾的全都是,于是越擦越脏。
棒梗儿瞬间哭的更厉害了:“爸你是个大坏蛋!你拿粑粑堵住我的鼻孔了哇哇哇!我要找奶奶,让她打你!你这个坏人!”
说罢挥舞着西肢朝院门跑去,在地上留下两行臭气哄哄的脚印。!晓?税/宅~ *追-醉_新+漳¢结^
泼粪的人没找到,儿子又不懂事,贾东旭气得七窍生烟,只得使劲甩了甩手上的粪汤子,跟着朝棒梗儿追去,今天这事儿必须要告诉何大清!
一定要让何所长把泼粪的人揪出来严加惩治!
谁知刚追没两步,就听见前头的棒梗儿“梆”的一声撞在了大门上,随即再次哇哇大哭起来:
“谁这么早就锁门啦?我要奶奶!奶奶你快点儿来给我开门!我要找奶奶哇哇哇!”
贾东旭被棒梗儿的哭声吵的头疼,忙跑过去一看,发现自从何大清当街道办主任后,许久没有上过锁的大门今天竟然早早的上了锁,不由又气又怒,猛的握拳捶打起大门来!
“谁?到底是哪个孙子在害我?赶紧开门!”
与此同时,一道炸雷在头顶响起,蜿蜒的闪电像一条舞动的巨蛇,刹那间照亮了大半片天空!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贾东旭和棒梗儿的身上,震耳欲聋的炸雷也一道接着一道,看架势是要下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雨。
贾东旭奋力的拍着大门,朝门内怒吼道:“开门啊!下大雨了!赶紧让我们进去啊!”
但他呼喊的声音很快就被密集的雷声和雨声给压过去了,大门依旧紧闭,根本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开门。
贾东旭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今天这事儿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他做的局,只可惜现在不仅人心坏了,连老天爷都跟着落井下石。+飕¢飕_小¨税,惘* \已\发*布*罪.新^璋¢劫·
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棒梗儿站在雨里,借由雨水暂时冲刷掉满身的粪汁,然后跑到厕所里去站着,打算先等雨停了再说。
谁成想跑进厕所一抬头,发现厕所房顶的瓦片早就被人揭的东一块西一块,根本就遮不住雨!
贾东旭气得捶墙怒吼:
“冤有头债有主,人是我妈偷的!你们要报仇有本事下去找她去啊!都来祸祸我算什么本事?啊?!”
一低头,发现棒梗儿竟然学着他奶奶的模样,双手合十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老贾啊~他们都是坏人,都欺负我们奶孙两个,你快上来把他们都带走吧!”
贾东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棒梗儿踹翻,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个不争气的小崽子!成天好的不学你尽学坏的是吧?”
棒梗儿躺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哭喊:“你这个大坏蛋,奶奶说所有打我的坏蛋爷爷都会上来把你们带走的!”
贾东旭感觉自己的天这回是真的塌了,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天呐,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摊上这么一群家人啊!”
此时,泼粪的始作俑者阎解成趴在门缝里看着这一切,心里得意洋洋。
为了整贾东旭,他己经忙活一下午了,还完美避开了何大清跟于莉,以及秦淮茹姐妹,大院里虽然有不少人看见,不过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杀人犯后代和通奸这两项罪名足够让贾东旭受人唾弃,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谁会多管闲事替他打抱不平?
“让你们祸害得我一分钱都拿不到,我折腾死你!”
随后满意的用雨水涮干净粪桶,哼着小曲儿回屋把门一关准备睡觉。
中院,何大清自然是没有听到院外的动静,跟于莉和雨水坐在桌子旁,一边听着屋外的雨声一边喝着热乎鲜美的鸡汤,两口子再小酌一杯,日子十分惬意。
东厢房里,秦淮茹辗转反侧,自怀孕以来头一回失眠了。
秦海茹关切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堂姐?是不是看着何叔跟小于婶子蜜里调油心里不痛快啊?”
秦淮茹听着窗外的大雨滂沱没有吭声,再不痛快又能怎样,只是今天这心里似乎总有些不得劲,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便披衣起床:“你睡吧,我想去上个厕所。”
秦海茹忙起身,从床底下拿出夜壶:“雨下的这么大别折腾了,就在屋里解吧,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秦淮茹只得在屋里就地解决,然后忧心忡忡的上床。
“海茹,你说贾东旭去接棒梗儿,怎么到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
秦海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回:“不知道,可能被大雨绊住了吧……姐你可别犯糊涂啊,你得多跟我学学,该装傻就装傻,该享福就享福,何叔以后不会亏待你我的!”
秦淮茹听着堂妹嘟嘟囔囔了好一阵,可她什么都没听进去。
这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天刚亮,秦淮茹就起床去西厢房,发现门还是锁着的,心里更加犯起嘀咕,这个贾东旭到底在搞什么鬼?
刚要回东厢房,北屋的房门被打开。
何大清骂骂咧咧从屋里扔出一堆断木块:“这都什么破玩意儿这么不结实?才睡几次就塌了……”
秦淮茹走过去抚摸着肚子不解的问:“何叔,这是咋了?您和于主任昨天晚上把家拆了?”
何大清没说话继续往外扔木头,于莉春光满面的从门内探出头,脸上犹带着一丝倦色:
“没事,就是这床不结实,昨儿半夜塌了,正准备换张新的呢!”
秦淮茹脸色一黯,何大清的实力她可太清楚了,自然也知道那床是为什么断的。
只是可惜,现在这份福气轮到于莉承受了。
不过秦淮茹心里又暗中讶异,于莉身体不错啊,连床都塌了她还满面春光神采奕奕的,这要是换了自己指不定得累成什么样呢!
算了,想也是白想,趁着海茹在做早饭,自己还是去把夜壶倒了吧。
秦淮茹拎着夜壶刚走到月亮门口,就看见了令她终身难忘的一幕--
只见贾东旭脸色惨白,怀里抱着脸色潮红的棒梗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进来,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且污臭难闻。
秦淮茹惊呼一声:“呀!你这一晚上带着孩子死哪儿去了?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贾东旭恼怒的呵斥秦淮茹,将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都撒到秦淮茹身上:
“你起开!棒梗儿发烧了!我在门口叫了半宿,你踏马是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