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殃劫
寒风灌进山洞,呼呼作响。^暁,税?C,M?S? ?勉\费-越~犊-
潮湿的洞穴之中,总能听到碎石摩擦的声音,也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
李伴峰问那蛊修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蛊修女子如实作答:“我叫黎玉萍,外州武陵市人。”
娘子柔声问道:“妹子,外州人为什么到了咒蛊墟?”
黎玉萍回答道:“小时候跟外婆学过一些蛊术,外婆说我天资好,道缘也赞够了,就给我弄了一张车票,让我来了普罗州。
我找到了货郎,入了蛊修,修为长进的挺快,道门里有位师兄介绍我来咒蛊墟,他说这是我们道门的圣地,能来这的人都是有造化的,我就留在这里修行了。”
“哪位师兄带你来的?”赵骁婉很在意这个细节。
黎玉萍摇头:“他不能带我来,咒蛊墟不许男人进来,他找了一位前辈,让我睡了一觉,等我睡醒之后,已经跟着那位前辈进了咒蛊墟。”
蛊梦双修?这个人很重要。
赵骁婉问道:“那位前辈在什么地方?”
“死了,就在三天前,被咒修老祖打死了,”黎玉萍神色凄然,“那位前辈对我特别好,是她带我躲在这个山洞里的。
那天我们出去找吃的,被咒修的人发现了,她们有十几个人,我们打不过,被她们抓了。
她们逼着我们养虫子,一天就让睡五个钟头,其他时间都在养虫子。
那位前辈不想养虫子,她说这会害了普罗州,她晚上带我往外跑,她用蛊虫把我送出去了。
可她自己被咒修老祖追上了,被她当场打死了。”
三天前?
恨无由看来并不是一直待在墨香店,这段时间她还回过咒蛊墟。
李伴峰道:“咒修让你们养的什么虫子?”
“金蚕种!金蚕是蛊术里最好的虫种,只有在咒蛊墟才能找到金蚕。”
赵骁婉问道:“金蚕是金色的么?”
黎玉萍摇头:“不是金色的,是黑的,咒修也用金蚕,但他们管金蚕叫乌玉(音同咸),是顶级咒术的材料。”
李伴峰指了指洞口:“你带我去养虫子的地方。”
黎玉萍连连摇头:“我不去,我不想死!去了肯定会被咒修杀了!”
呼!
一股温暖的蒸汽让黎玉萍平静了下来,娘子的声音更温柔了:“黎姑娘,不要怕,有我们在,她们杀不了你,带我们去吧,等事情办成了,我们救你出去。”
在声修技的安抚下,黎玉萍一时间忘掉了恐惧,带着李伴峰和赵骁婉离开了山洞。
山洞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李伴峰抬头望去,天是亮的,但看不见太阳。
黎玉萍指着西南方向:“村子离这儿有一百多里,她们都在村子里养虫子,往前走三十多里就能看见她们的岗哨。
其实咒修里也有不少好姐妹,她们人也挺不错的,要不是靠她们照应,我当时也逃不出来。”
李伴峰对咒修和蛊修的关系一直很好奇:“你们两个道门为什么这么亲近?”
黎玉萍很神秘的说道:“咒蛊是一家!无形之咒是为咒,有形之咒是为蛊,我们祖师是咒修祖师的师妹,两个人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李伴峰想了想:“那我觉得还是无形之咒更厉害一些。”
“那可不一定!”黎玉萍很不服气,“咒术在于隐蔽,但威力比蛊术差了太远,而且蛊虫能繁衍,蛊毒能自行传播,这都不是咒术能比的—”
呼!
一阵狂风袭来,黎玉萍呛了口风雪,咳嗽了好久。
李伴峰在风中听到了些许马蹄声,赵骁婉在风中闻到了些苦味儿。
“黎姑娘,是不是有人来了?”
黎玉萍一惊:“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应该是咒修的巡哨。”
李伴峰朝着声音的源头看了看:“巡哨还用躲么?”
黎玉萍道:“要躲的,这些巡哨身手都不俗!”
李伴峰确实不需要躲,娘子捂住黎玉萍的嘴,站在了李伴峰身后。
一队骑哨穿着皮大擎从眼前经过,没有一个人看到李伴峰和他身后的两个女子。
等骑哨走远了,李伴峰问黎玉萍:“她们身上穿的皮大擎是什么皮做的?”
那皮质明显比兽皮细腻,毛色又比兽毛鲜艳的多。齐盛暁税徃 免沸岳黩
黎玉萍擦擦脸上的冷汗:“你还关心这个?我都快被你吓死了,你就这么站着?跑都不会跑了?
难道是因为她们在雪地里待久了,眼晴也不好用了,离得这么近都看不见你!
你可真是有运气,你刚才是不是用了障眼法?”
李伴峰还惦记那件皮大擎:“我问你那是什么皮?”
黎玉萍道:“那是洋辣子的皮。”
“虫子?”李伴峰想了想那皮大擎的尺寸,“做这么一件衣裳,得多少洋辣子?”
“一条洋辣子都做几十件衣裳,我们这的洋辣子不一样,是用蛊术养出来的。”
把普通的虫子养到极大的尺寸,在李伴峰的记忆里,陆源信好象有这个能力。
“蛊修和虫修是不是也有相通之处?”
“有的!”黎玉萍点点头,“虫修是我们祖师爷,咒修和蛊修都是从虫修来的!我们都,都有虫,虫修的,根底”
黎玉萍神情恍惚,说话开始口吃。
梦德提醒一句:“她要入梦了。”
雪原之上,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黎玉萍坐在高楼下的椅子上,面带笑容,看着楼下的喷泉。
梦倩从大楼里走了出来,对李伴峰道:“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该离开了。”
李伴峰摇头道:“现在不能离开,我们还有要紧事要做。”
梦倩能推测出李伴峰要做什么事情:“我来之前就跟你们说的非常清楚,我让你们走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听我的,这是我们的约定。”
赵骁婉笑道:“梦姑娘,眼下确实有急事,就不能通融一次?”
梦倩摇头道:“不能通融,你们必须离开。”
李伴峰道:“我们之前有过约定,你每个月为我做三件事,今天就先让你做一件事,
让我们在这多待一天。”
梦倩道:“我们也说好了,只能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刚说的那件事,我做不到。
李伴峰一愣:“这事儿做不到?”
赵骁婉道:“能告诉我们原因么?”
“原因你们知道,你要在咒蛊墟做一件内州无法容忍的事情,”梦倩看出了李伴峰的意图,“我把你带来了咒蛊墟,如果你想摧毁这个地方,我就成了你的同谋,这会威胁到我在内州的生存。”
李伴峰挑起帽檐看了看梦倩,他不打算离开。
梦倩感知到了威胁,和李伴峰拉远了距离。
赵骁婉扯了扯李伴峰的衣襟:“梦姑娘说的没错,这事儿确实不该为难人家。”
李伴峰还是不想走,娘子翘起了嘴,脸上带着些嗔怪。
看看娘子的神情,李伴峰没再固执,他同意离开咒蛊墟,但还提了一个要求:“把这个叫黎玉萍的女子一块带走。”
梦倩不太愿意:“把这女子留在咒蛊墟,下次来的时候,还可以通过梦境留下一个入口。”
李伴峰摇摇头:“你不会让她继续留在咒蛊墟,你大概率会杀了她灭口。”
两人对视片刻,梦倩做出了让步:“我可以把她安置在梦牵楼,保证不会伤害她。”
赵骁婉摸摸李伴峰的手心,示意他先答应下来。
事关自身安全,梦倩短期内不会做出更大让步。
李伴峰答应了。
狂风再次袭来,雪原上的风声很有旋律感,听着象是某种吟唱。
李伴峰扫视着雪原,尽全力将周围的一幕记在了脑海里。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熟悉的景物一一出现在面前、
娘子不住的东张西望,她对这些似梦似真的景致似乎有些留恋。
李伴峰一路不语,他在对比来时和回去的道路。
靠着旅修的天赋,李伴峰能明显感觉到一来一回走的都是同一条道路,可这条道路他记不下来。
每走出一段距离,李伴峰就会失去方向,原本浮现在脑海中的路线全貌,也会变得错乱模糊。
走了整整一天,三人回到了黑石坡,
别过梦倩,李伴峰立刻进了随身居:“老爷子,有把握原路走回去么?”
随身居能从普罗州走到无边城,他对方向的把控能力肯定在李伴峰之上。
李伴峰对随身居信心满满,可没想到老爷子长叹一声:“这可不太容易,一路上变化太多,我只有个大致印象,好多路,我都想不起来了。·2.8-看′书?网` ·更,新¢最~全^
阿七,你说这条路会不会是梦境铺就的?”
李伴峰对梦修的机理依然不是太理解。
如果刚才走过的道路纯属梦境,也就是说这条道路不是真实的,可为什么道路上来回的景致完全一样,而且花费的时间也大致相同?
整整两天过去了,难道这段梦境一直静止不变么?
如果说这条道路是真实存在的,作为云上六层的旅修,李伴峰为什么记不住这条道路,为什么连老爷子对这条道路的印象都如此模糊?
“这条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赵骁婉观察的非常仔细,一路之上,她所有感知类的技法都没停下来:“梦倩刚才带着咱们走过这条路是真的,但有不少路段包含着梦境,在这些路段咱们没法用寻常的方法分辨方向,好在我还记住了一些不寻常的方法。
老爷子,你记不记得咱们穿过了一座老城?”
随身居回忆片刻道:“有一座老城,和愚人城稍微有点相似,可格局又不太一样,我是有些印象的。
走在人群里的时候,我一直分不清楚方向,那里的岔路还特别多,如果再走到那座城里,我肯定会迷路。”
赵骁婉拿来纸笔,凭着记忆大致画出了在老城中走过的街道:“要是按着东南西北硬分,换谁来都得迷路,因为这座城里的房屋长得过于相似,房屋的构造完全对称,完全没有方向上的特征。
可是从这个地方开始,我听到有人在唱曲儿。”
赵骁婉标记了一个路口。
随身居沉默片刻,猛然开口:“没错,我也听见了,有个男人在唱曲儿,唱的是《夜来香》。”
赵骁婉拿起笔,在图上做着标记:“一来一回,这男子都在唱《夜来香》,音色声调都没变化,这人明显是个路标。
从声音大小判断来向和远近,这个唱歌的男人就在这个位置。”
娘子把这男人的位置画了出来:“只要找准他的位置,咱们在城里就不会迷路。
还有这片湖,湖上有不少船,这些船长得也一样,但是有一艘船的鱼腥味特别的重,
我用百味玲胧闻到了,这也是一处路标——”
娘子一路之上记下来七十多处路标,把这些路标窜起来,李伴峰和随身居对整个路线都有了些把握。
“阿七,再走一次应该不会迷路!”
李伴峰收拾了一下东西:“要不咱们现在就试试?”
“相公,不要急!”娘子一边吃着饼干,一边绘制地图,“这条路不短,走了这一来一回,可把小奴饿坏了。
梦倩是个精明的人,她在这条路上用了不少手段,咱们必须把地图绘制的精细些,一旦迷失在半途,难说会遇到什么状况。”
李伴峰一想也对:“娘子,你先在家里好好绘制地图,我去墨香店,把恨无由直接弄死,不仅除了心头大患,还给娘子报了仇!”
现在已经确定了血牙怪的身份和道门,也差不多到了该动手的时机。
“给骁婉报仇?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洪莹提起了长枪,“七郎,我也去!”
九儿起身道:“我也出一份力气。”
“我先去看看状况,你们在家里备战。”李伴峰拾缀好兵刃和法宝正要出门,身上一阵阵颤斗,一个寒接一个寒打了起来,吓得九儿赶紧把他扶住了。
有凶险!
难道是恨无由做好了埋伏?
赵骁婉道:“相公,还是别急着去找恨无由,她身边可能也藏了不少高手。”
李伴峰道:“如果真藏着高手,她为什么不派人帮单成军一把?如果单成军身边多一个高手,我肯定会折在他手上。”
赵骁婉轻咳两声:“这个,谁又能说得准呢·
洪莹恍然大悟:“七郎,我明白了,在恨无由眼里,你根本就不是单成军对手,她也觉得没有支持单成军的必要。”
“说的对呀!”李伴峰一拍大腿,把板子递给了赵骁婉,赵骁婉摁着洪莹打了一顿。
洪莹揉了揉,觉得没大碍,回身去收拾兵刃:“我也不用在家备战了,七郎,咱们两口子一起去,见到恨无由,直接弄死—”
咪当!
话没说完,洪莹一哆嗦,手里的长枪掉在了地上。
她也打了个寒。
“哎哟,这手怎么还滑了。”洪莹赶紧把长枪捡了起来,脸上发红了。
她和寻常的旅修不一样。
旅修用趋吉避凶的本事躲避风险,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在洪莹这里,躲避风险得分时候。
战场上临危应变,趋吉避凶对她而言算是好本事。
这还没打仗,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反应,这对洪莹而言有点寒,这和畏敌怯战有那么点相似。
赵骁婉一惊:“这多年过去,恨无由还是这么难对付。”
洪莹拎起长枪道:“我就是手滑了这么一下,不妨事的,七郎,咱们走!”
“等一下!”赵骁婉拦住了洪莹。
洪莹不耐烦道:“就算恨无由身边还有高手,她能有多少?她自己什么本事,你不也看到了?
她无非就是皮糙肉厚能扛打,这回我和七郎都下死手,看她能扛到什么份上!”
赵骁婉斟酌再三,对李伴峰道:“宝贝相公,恨无由的事情先别急,咱们先专心收拾了咒蛊墟。
相公这边也得早做准备,真想要荡平咒蛊墟,肯定得拿点象样的家伙,咱们总不能徒手柄那地方拆了。”
娘子这话说的有理,李伴峰叫来了手套:“咱们还有多少炸药?”
手套清点了一下:“还有十六斤。”
“十六斤应该够用了。”
赵骁婉觉得不够用:“相公啊,咱们可不知道咒蛊墟有多大,万一那地方比绿水城还大,十六斤炸药能炸得完么?”
娘子想的确实周全,李伴峰立刻去了葫芦村,找阿依买炸药。
阿依双眼放光:“哥哥,你想炸谁?带着我一块去呗?”
李伴峰道:“我要炸了咒蛊墟。”
“咒蛊墟?”阿依想了想,“那个地方不能炸。”
李伴峰看了看阿依:“姐姐,你怕我炸坏了咒修和蛊修的圣地?”
阿依面带鄙夷:“我管那个?当年十八轮建了个工修圣地,刚完工就被我给炸了,炸个稀巴烂,现在提起这事儿,据说老火车还得哭上好一会。
我刚说咒蛊墟不能炸,是因为那个地方炸不坏。”
李伴峰惊讶道:“你试过?”
阿依摇摇头:“我没去过咒蛊墟,但是听我娘说过。”
“你娘去过咒蛊墟么?”
“这你得问她去。”
李伴峰来到了云彩上,进了屋子。
阿雨手忙脚乱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随即抬起头,看着李伴峰笑道:“老弟,你来了!”
李伴峰并不在意阿雨藏了什么,他直接问了一句:“咒蛊墟真的炸不坏么?”
阿雨一愣:“你炸咒蛊墟做什么?”
李伴峰道:“因为他们养虫子。”
“养虫子?蛊修养虫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么?”阿雨思索了片刻,“你说的是虚元蚕吧?那是上乘咒术和蛊术所用的材料。
咒蛊墟是虚元之地,就因为那里有虚元蚕,才成了咒修和蛊修圣地,为了修炼术法,
她们肯定要养虚元蚕,你为这事儿就要炸了人家,这也未免太不讲理。”
李伴峰道:“如果她们为内州养虚元蚕,这些蚕到了内州能有什么用处?”
阿雨眨了眨眼晴:“内州要虚元蚕做什么?内州和咒蛊墟什么时候牵扯到一起的?”
李伴峰道:“我刚从咒蛊墟回来,咒修祖师杀了蛊修祖师,逼着蛊修养蚕,很可能要送往内州。”
阿雨摇头道:“这我就不信了,咒修祖师恨无由和蛊修祖师阴蛋黎情同姐妹,怎么可能反目?”
“情谊这东西靠得住么?”
阿雨又道:“我在暗星局的时候,听到过一些消息,恨无由在第二次普罗战争的时候被单成军打成重伤,又拼上性命用咒术害了赵骁婉,好象没过多久就死了。”
“她死了难道不能复生么?”
阿雨还是不信:“就算复生了,她的修为肯定有折损,就算没折损,她也打不过阴蛋黎,两人以前交过手,恨无由一次都没赢过。”
“要是再加之个单成军呢?”
“你是说恨无由和单成军勾搭在一块儿了?”阿雨这回信了,“单成军要是出手,还真能打赢阴蛋黎,除了货郎,没有人能打得过单成军这个老贼。”
李伴峰挺起胸膛道:“话可不是这么说!”
阿雨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可单成军又不缺女人,他为什么能看上恨无由?这里边会不会还有别的缘故?
论姿色,恨无由挺一般的,论性情,恨无由也不讨喜,论交情,两个人仇深似海,难道是因为恨无由功夫好——”
李伴峰打断了阿雨的思路:“你先告诉我,咒蛊墟能不能炸?”
“不能!”阿雨摇头道,“咒蛊墟是虚元之地,地界构造不一样,炸药在虚元之地的杀伤力太小。
你既然是要杀虫子,最好是用毒药。”
李伴峰道:“什么样的毒药能杀死虚元蚕?”
阿雨想了好长时间:“这种毒药可不好找,我只知道有一种毒药叫无妄,虚元蚕碰到了就会丧命,可这种毒药早就失传了。”
“我去找个朋友问问!”李伴峰起身要走,阿雨突然把他叫住了。
“老弟,你过来下。”
李伴峰来到阿雨近前。
阿雨道:“你把衣裳解开,让我看看脊背。”
李伴峰看了看阿雨:“姐姐,我知道你一个人不容易,明天我把孙大哥叫来——””
“别闹,老弟,这是生死攸关的事情。”阿雨解开了李伴峰的衣服,盯着他脊背看了许久,“老弟,你中了咒术。”
李伴峰一愣:“咒术?”
阿雨想了想李伴峰刚才说过的话:“你是不是和恨无由交过手?”
确实交过手,在群英山上,李伴峰一脚把她踩成了肉泥。
“难道那一下就染上了咒术?”
“咒修就这么恶心,打过一次照面,许是就被下了劫!”阿雨的指尖在李伴峰的脊背上缓缓划过:“你身上有殃劫,被我看见了,能把殃劫藏得这么深,我估计也只有恨无由能做得到,这人手段精进了不少!”
“殃劫是什么?”
“咒修用来下咒的种子。”阿雨锁定了殃劫的位置,拇指和食指在李伴峰的脊背上轻轻拧了一下。
“老弟,觉得疼么?”
“不算疼”
不对,不是被拧的疼,李伴峰感觉到皮肉深处一阵隐痛。
阿雨的指甲变长了一些,她在李伴峰的背上划了个口子:“老弟,这是你的宅子,你是这的家主,你用高枕无忧之技,把这殃劫弄出来。”
李伴峰立刻用了高枕无忧之技,这个过程他用的非常熟练,无论解毒还是治病,整体都是驱逐异物的过程。
技法刚一施展,脊背上的隐痛立刻加剧了,李伴峰前后试了两次,他找对了位置,也用对了方法,可这殃劫就是不出来。
阿雨提醒道:“老弟,恨无由的殃劫没那么好祛除,你要是不把它弄出来,下次见到恨无由,她一招就能要了你的命。
不过她也未必敢出手,用了咒术,她自己也会受到反噬,万一她扛不住先死了,你反倒赚大了。”
一听这话,李伴峰立刻紧张了起来。
恨无由的咒术到底有多强大,李伴峰暂时还没有概念,但恨无由的生命力有强大,李伴峰是真正见识过的。
一旦两人遭遇,恨无由会毫不尤豫的使用咒术,以她当前的体魄根本不用担心反噬的问题。
李伴峰且拼上了全身力气。
楼上楼下,十间房子跟着李伴峰一起使劲儿,藏在血肉深处的殃劫几次想要逃走,都被阿雨用特殊手段锁定在原处。
“我说姐姐,你怎么不把殃劫直接挖出来?”疼痛越来越剧烈,李伴峰有点扛不住了“老弟,姐姐不是不能挖,姐姐是心疼你,要是把殃劫挖碎了,是什么后果,我也说不清楚。”
就这么硬扛了半个钟头,一条虫子从李伴峰的脊背里窜了出来。
漆黑的虫子身上带着血迹,还在地上蠕动。
李伴峰拿起虫子看了一眼:“这不就是虚元蚕么?”
阿雨指着虫子上似有若无的花纹:“这是被咒术改造过的虚元蚕,还有被蛊术改造过的虚元蚕,据说也有被别的道门改造过的元蚕,但是我没见过。”
李伴峰拿着虚元蚕,活动了一下肩膀,仔细感受着脊背的馀痛。
多亏没去找恨无由,难怪当时打了那多个寒。
洪莹身上肯定也染了殃劫,趋吉避凶当时也有了感应。
除了洪莹之外,还有谁和恨无由交过手?
李伴峰看着阿雨道:“姐姐,我得求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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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雨笑道:“老弟,是不是想让我去你家里一趟?这事儿好说,姐姐早就想去坐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