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金线笼
“不愧是言辛弟子。·d+q·s-b¨o-o·k·.*c′o\m′”
崇龛看着掌心渗出的鲜血,低声开口。
他险些中招。
悬布地底的那些天命金线,质地不俗,若是自己没有猜错这并不是大道道意所凝的道域丝线,很有可能是经过【浑圆仪】淬炼过的特殊宝器,至少抵达了“灵宝”品级。
此刻遍布芦苇荡的金线不知还有多少,如若自己当真以肉身碰撞上去,很可能会遭受重创。
他虽是阳神八重天,但毕竟不是武夫,肉身尚有缺陷。
正常对决,大道护体。
这些金线自然伤不了身。
但陈镜玄方才设计的“阴险”之处就在于,大道长河宝术完成压制的同时,让崇龛短暂失神,无法凝道他想要抓住崇龛分神的刹那机会,完成这致命绝杀。
只要时机得到。
这种杀招,未必不能奏效。
“只可惜你还是太年轻。”
崇龛神色淡然,轻轻甩了甩手掌。
方才那一击,将小半座滩涂湿地凿空。
地面尽数坍塌,黑袍大真人冯虚御风,悬空而立。
手臂垂落之后,鲜血顺延掌心流淌而下。
一连串殷红血珠,坠入地渊,被金灿丝线切割化为两半,而后继续下坠。
“徜若你们只有这些手段,恐怕还差了很远。¨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金线暴露。
崇龛已经有了准备,他默默运转元气,道袍之中掠出一口凝实的混沌浊气。
陈镜玄有“灵宝”。
他一样也有。
这口混沌浊气,名为“混沌息”,乃是从【阴阳镜】中提炼而得,混沌息算得上是一种阴秽物质,阴阳二气碰撞之后,产生“混沌污浊”,被宝镜摒弃,这片污浊不染道法,不沾尘埃原本只有一缕,被崇龛刻意留下收集,逐渐积少成多,最终凝成拳头大小。
这一口“混沌息”,几乎可以与所有附着大道的宝器进行对撞,不落下风。
徜若再次身陷金线笼中,他便可以催动这口混沌浊气,与天命金线硬碰硬——
“”
不远处,陈镜玄与唐凤书对视一眼。
两人心有灵犀。
唐凤书再度掷出拂尘。
大道长河宝术第二次施展——
崇龛已然收敛心神,他清啸一声,黑袍法相纵身而出,一拳对准“大道长河”打出!
轰!
诸多宝术,若干神通,被崇龛一拳打爆!
唐凤书倒退一步,一口鲜血涌至喉咙,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其实她在出手之前,便猜到了这般场面。
大道长河这等宝术,唯有初次施展才能收获奇效想要依靠一道宝术,完成以下犯上,实在太难!
但
唐凤书这一击,只求“迅猛”!
崇龛生性暴烈,打起架来更是不拖泥带水,先前被“大道长河”压制,如今第二次面临这宝术,必定强势出击!
天顶万千银光如烟火迸射。萝拉暁税 无错内容
大道长河被黑袍打穿。
真正的杀意才刚刚显露,只见那尊久居凰火阵法之中的青衫儒生,忽然横跨一步,双手结印。
“嗖嗖嗖!”
银光如瀑垂落。
地面涌出无数金霞。
数之不清的金灿丝线从芦苇荡中激荡射出!
既然“天命金线”的存在已经暴露,陈镜玄索性直接将整座“金线笼”都召唤而出,只见成千上万道纤细金线聚拢掠向天顶,面容冷峻的青衫儒生法相,在结印之后做了个抬手提拎的动作,这万千金线便就此收拢,化为一座巨大鸟笼,这鸟笼所困之人只有一位。
崇龛!
“斩!”
陈镜玄双手合十,深吸一口气。
万千金线掠出大地,起初速度缓慢,金线末梢于天顶聚拢,化为鸟笼之后,收缩速度便越来越快。
嗡嗡嗡!
金线所过之处,芦苇荡支离破碎。
万千草屑翻飞。
无数泥泞炸裂。
就连虚空都无法承载这金线的切割之力——
“嗯?!”
崇龛大真人瞳孔收缩,他固然已经做好了防备,但却没想到,这天命金线还有这般主动搏命的打法。
陈镜玄依旧在贯穿先前的思路。
抓住崇龛“分神”的刹那时机,完成逆伐!
金线浮现,巨笼收拢,只在瞬息之间,几乎和崇龛打爆大道长河宝术同时发生——
唐凤书大道长河宝术破碎的银光还未坠地,数之不清的凌厉金线便已然来到崇龛面前。
黑袍大真人下意识后退,但后背也传来凛冽寒意。
崇龛以极快速度环顾一圈。
上下左右,头顶脚下,尽数都被金线笼罩,遁无可遁,逃无可逃。
所以这就是陈镜玄的“压箱底底牌”?
一刹之后。
金线交叉掠过,尽数汇聚收缩抵达“一点”!
单一一缕金线,如萤火一般微弱渺小,难以吸引注意但数千根,上万根金线聚集在一处,便形成了一道令人无法直视的刺目炽辉,黑袍大真人的身形被尽数淹没,无数金芒交迭碰撞!
咔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斩切之声密密麻麻响起。
数息之后。
天地归于寂静。
陈镜玄死死盯着金线笼收缩后的终点。
无数金线将崇龛笼罩,只剩一道模糊人形。
按理来说,这位阳神八重天大真人,经历两场大战之后身负伤势,元气受损,此刻战力应当大大折扣。
金线笼毕竟是通过【浑圆仪】提炼而出的灵宝。
这一击。
总该能够起到效果了吧?
“刺啦。”
一道金线迸碎的声音响起,刺耳如裂帛。
金线笼无法承受压力,开始崩裂。
陈镜玄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
这枚极尽全力收拢的金线笼,已是自己所能施展出的,最有杀伤力的神通术法。
这些绵延十数里的金线,经过大道道念,压缩到丈馀,杀力成几何倍数提升但即便如此,依旧未能斩破崇龛大真人的肌肤。
准确来说。
金线根本没有接触崇龛肌肤的机会
金线笼被撑破,一缕灰白浊气显露而出,这缕浊气极其纤细微薄地平摊开来,贴附在崇龛肌肤之上,将金线笼的“斩切”尽数挡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击,甚至没有先前效果好。
先前那一斩,至少让崇龛措不及防之下,受了伤,流出了些许鲜血。
“”
唐凤书神色有些难看,女子斋主看着这一幕,心中生出些许绝望。
这就是阳神八重天和新晋阳神的差距么?
她下意识望向陈镜玄,却发现青衫儒生似乎在默默敲着缩在袖中的手指。
这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是在倒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