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的爱人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但眼神中仍然有掩饰不住的怒气,埋怨道:“好好的孩子,以前不想着管,非要等一个孩子出事了才想着管。′n.y\d·x~s¢w?.~c-o/m~”
“你说得对,说得对,很多事情最重要的肯定是赖自己走错了,选错了,但要是大人拉一把,肯定就不这样了。”唐凤书正襟危坐迎接他的怒气。
“你……唉……不说了。”周老师的爱人显然是个明事理的,眼下这种时候还会替一个刚被警方击毙的越狱犯他弟弟惋惜一句,说明他没有因为陈辉的事情而迁怒陈耀。
“我……这些都不提了,要是你知道他在哪儿,能不能同我说说?”唐凤书把话题又拉回到陈耀的去向。
周老师的爱人沉默良久,“应该是去了海城,你们去海城找找吧!”
“你怎么知道他在海城?”唐凤书追问道:“他去海城跟你联络过吗?知道具体地方不?”
陈耀是跟家里说过去海城了,之后就跟家里基本断了联系,具体在海城哪儿?在做什么?一无所知。
而眼前的人让她看到了希望,哪怕他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是那样确定。
“他走了以后没联络过我,也没找过我爱人。”周老师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是无意中听到他跟他哥说话。~1~8,5.t`x,t-.!c¢o¨m^”
“他们兄弟俩感情很好吧?”唐凤书顺势问他。
“嗯!”周老师轻声答应,缓缓说起他们两兄弟。
周老师带着好些学生,放学之后补课,有些更是首接住在这里,通常周末会放一天让他们回家和家里人相处。
孩子多了,大大小小的事儿自然也多起来,陈耀性子孤僻不爱说话,除了长假回家之外,平常多数都不回家。
都是一个县里的,多多少少听说过他家里的事儿,猜到他在家处境不太好,周老师两口子也不在意他一首不回家,打扰他们夫妻生活。
每到周末,他都会拎着换下来的衣裳到水库边去洗,一洗洗一天,显然也是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这样懂事一点儿不需要他们操心的孩子很难不心疼他。
要知道周老师家里带着的学生从初中到高中,这年纪的孩子最令人头疼,吵起来能闹翻了天。
陈耀在这里是初一还是初二来的,周老师爱人记不清了,反正他待到了高中毕业,在几个月前考完试时候他就走了。
他爸爸没来看过他,倒是他哥哥坐牢之前常常晚上来看他,周老师的爱人瞧见过好几次。.5/2¢0-s,s¢w..¢c`o/m·
有一回,周老师的爱人在楼下修自行车,听到他们两兄弟在聊天,说是要让他考到海城去,钱的事儿不用操心,他哥说供他念大学。
这事儿周老师的爱人听到之后也没放心上,只是心里感慨过原来是他哥哥在供着他念书,也不知道住在这儿的钱是家里大人给的,还是他哥哥掏的?
没多久,陈耀的哥哥就出事儿了,判刑坐牢。之后他家里大人就搬去镇上,陈耀住在这儿更沉默了。
其实一开始,周老师他们两口子并没有把判刑坐牢的陈辉和陈耀他哥哥想到一起,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
陈耀要走的时候,周老师他们两口子问过他打算的,也问过他考得怎么样?
当时没出成绩,也没收到录取通知书,他也不清楚,只是谢谢他们之后就走了。
“你是觉得他去海城是跟他哥说好的,才想着他去了海城?”
“对,海城毕竟比江城发展好。”周老师的爱人想了想,“哦,对了,他走那天,我爱人让我追出去给他塞点钱,那孩子怪让人心疼的。我追下楼塞钱的时候,外头站着个年轻小伙子,应该是来接他的,我也没细看,就是瞧见他走出去之后,那小伙子也走了,两人也没说话,我也说不准。”
“你是说有个年轻小伙子来接他走的?你还记得样子不?”
“没看清,只记得浑身脏兮兮的。”周老师的爱人叹了口气,“你们去海城打听打听吧,我爱人说过以他的成绩,只要正常发挥考上大学应该不成问题。”
从周老师家里出来,有新线索肯定令人振奋,但唐凤书一丝一毫都高兴不起来。
特别是从林最那儿听回来,陈耀从周老师家里搬走之后从来没回过家,家里甚至都没找过他,只是陈辉出事警察问起来陈耀的下落,才说起他来过一个电话,说是去海城打工。
“他没念大学吗?”唐凤书问林最。
“没有,海城的大学我对比筛选过,同名同姓的都对不上号。”海城那边学校的资料,林最是让林唯去打听的,不过资料并不一定准确。
在那个年头学籍资料和能上大学和当下大学遍地是不一样的,机会和机遇往往伴随着猫腻,信息资料并不完善。
因此林最也有点儿吃不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陈耀后来出国了。
唐凤书没有气馁,“好歹我们现在知道他们两兄弟感情不错,陈辉跟你爸提起过攒够钱了,显然不是老婆本,而是给陈耀念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当然,攒下来的钱里可能也包括跟何丽芳的未来。
但未来没了,两人闹得天崩地裂!
“陈辉攒下来的钱可能交给陈耀了,因此他去坐牢,也没有耽误陈耀寄宿在周老师家里。”林最提醒道:“打听一下,寄宿在周老师家的费用,他们家大人有没有出过钱?”
“我觉得都不用打听。”唐凤书咬牙切齿道:“就这个爹,肯定不会管他们兄弟俩死活,要不然小儿子住老师家里不回家,他不闻不问?这就是典型的只要不回来打扰他们一家生活,不来拿钱,根本不管他。”
陈辉没得选,当爹的不支持他念大学,显然也不会管陈耀的前途。要是陈辉出来混靠拳头挣钱是为了陈耀,说白了偏激归偏激,但疼弟弟也是真的。
在别人眼里,陈辉可能是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但在陈耀的眼里一定不是这样,陈辉是他哥哥,很疼他的大哥。
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应该没有随着陈辉坐牢而有变化,凭陈耀后来去了海城,他记得兄弟俩的约定。
也凭陈辉可能在海城出现过,兄弟俩将近三年没有探监没有写信,但心照不宣。
看来,海城那起打头抢劫案得好好查一查。
“还有那个接陈耀走的小伙子。”林最提醒一句,“有消息随时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