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盾局的效率高得惊人。*w.a,n_z\h?e,n¢g?s¨h-u/k′u\.!c′o?m~
从决定出发到坐上飞往欧洲的航班,前后不过五个小时。林九尘和李若雪摇身一变,成了一对前往欧洲参加艺术品拍卖会的年轻富豪情侣,身份背景天衣无缝,连过去三年的消费记录都查不出半点破绽。
头等舱里,李若雪正像个操心的管家,仔细核对着行程单和当地的联络人信息,时不时还要瞥一眼旁边那个心安理得享受着香槟和鱼子酱的“伤员”。
“林大顾问,你悠着点。”李若雪压低声音,用文件夹轻轻敲了敲林九尘的胳膊,“你现在元气未复,医生说要忌生冷油腻。”
“老板,你这就外行了。”林九尘煞有介事地晃了晃杯中的金黄色液体,“这叫补充能量。再说了,我这是工伤,不多吃点好的,怎么对得起我为国为民流的血和汗?”
李若雪拿他没办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弯起一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她知道,他越是这样插科打诨,就越是在安抚她的紧张。
九幽会的追杀令如同一片阴云,始终笼罩在她心头。这次远赴海外,更是让她整颗心都悬着。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骚动从登机口传来。
一位女士在空乘的引领下,缓缓走进头等舱。她约莫西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脖颈上系着一条爱马仕丝巾,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金色的长发盘成一个优雅的发髻,面容姣好,只是那份苍白,几乎与她腕间佩戴的珍珠手串融为一体,毫无血色。!q\d?h~b_s¢.!c?o,m\
她的气质高贵而疏离,像一朵在温室里精心培育,却濒临凋零的郁金香。
李若雪只是出于礼貌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可邻座的林九尘,却在不经意间瞥见那女人的瞬间,拿杯子的手微微一顿。
他那双看似慵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看到了“气”。
在那位女士优雅得体的外表下,缠绕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死气。那不是生病的病气,也不是老人将近的暮气,而是一种阴冷、黏稠、带着掠夺性的死气,如同跗骨之蛆,正贪婪地啃食着她的生命力。
这股气息,林九尘从未在国内见过。九幽会的阴煞之气是怨毒、是污秽,而这股死气,却带着一种古老的、仿佛来自中世纪古堡地窖的腐朽与冰冷。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凝聚,天医望气术在眼底悄然运转。
瞬间,他看得更清楚了。
在那女人被丝巾巧妙遮挡住的脖颈处,有两个极其微小,却又无比清晰的能量烙印。那烙印呈暗红色,形如两枚尖锐的獠牙,深深地刺入了她的气运之中。这两点烙印,就像两个永不满足的黑洞,正源源不断地将她的生命精气,通过一种无形的链接,输送到某个遥远的地方。
林九尘的后背窜起一股凉意。
这己经不是中医或者玄学的范畴了。?墈~书`屋¨小\税!惘` ~罪?芯^章!結,耕+辛?快′他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在电影和小说里看过无数次的词汇。
吸血鬼。
“刚出新手村,就撞上跨服玩家了?”林九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他本以为这次是来处理海外华人内部的风水问题,谁能想到,刚上飞机就碰上了西方传说里的黑暗生物。
“看什么呢?”李若雪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那位女士己经入座,正闭目养神,看上去只是有些体弱。
“那位女士,”林九尘收回目光,端起香槟抿了一口,用以掩饰自己的心绪,“她有麻烦了。”
“麻烦?生病了吗?”李若雪立刻想到了他的老本行。
“比生病严重得多。”林九尘压低声音,“这么说吧,她身上被种下了两个能量标记,就像……就像一个水龙头,在不停地放掉她的生命力。再这么下去,不出一个月,她就会彻底枯萎。”
李若雪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虽然不懂什么能量标记,但林九尘的描述让她不寒而栗。她下意识地问道:“那你……能治吗?”
“难。”林九尘摇了摇头,“这不是拔掉插头那么简单。那个烙印背后,连着一个强大的‘源头’。我若是强行出手,等于首接向那个源头发起挑衅。我现在这个状态,跟人隔空斗法,跟找死没区别。”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他体内的天医真气尚未恢复三成,道心虽固,但“弹药”不足。
李若雪闻言,立刻紧张起来:“那我们别管闲事!你答应我的,这次出来,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
林九尘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的确答应了李若雪,可他也是个医生。天医相师,医者仁心是根。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什么都不做,这比道心受损还让他难受。
飞机进入平流层后,舱内的灯光变得柔和。
那位女伯爵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更是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名空乘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上前询问,但她只是虚弱地摆了摆手,拒绝了帮助。
她的痛苦,普通人无法理解,现代医学也无法解释。
李若雪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身边陷入沉默的林九尘,心里矛盾极了。理智告诉她,必须阻止林九尘多管闲事,可情感上,她又无法对一个垂死之人视而不见。
“林九尘……”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就……就不能稍微帮她一下吗?让她舒服一点也好。”
林-九尘转过头,看着李若雪那双写满不忍的眼睛,笑了。
他知道,这才是他认识的李若雪。嘴上说着明哲保身,心里却比谁都柔软。
“老板发话了,哪有不听的道理。”他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不过,得想个办法,不能太张扬。”
他目光扫过餐桌,最后落在了那套精致的银质餐具上。他的储物法器里有特制的银针,但凭空拿出来太惹眼。这飞机上的餐叉,虽然做工粗糙,材质也只是镀银,但勉强够用了。
“若雪,帮我个忙。”林九尘对李若雪耳语了几句。
李若雪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但还是点了点头。
片刻后,李若雪站起身,装作要去洗手间的样子,路过女伯爵座位时,脚下“不小心”一崴,手中的丝巾手帕轻飘飘地落在了女伯爵的脚边。
“Oh, I'm so sorry!” 李若雪连忙道歉,弯下腰去捡。
女伯爵被惊醒,睁开疲惫的蓝色眼眸,礼貌地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就在李若雪弯腰的这一刹那,坐在座位上的林九尘动了。
他的手指快如闪电,以一种常人无法捕捉的速度,用那枚餐叉的尖端,在自己的指尖轻轻一刺。一滴蕴含着他微弱却至纯至阳的天医真气的血珠,瞬间渗出。
紧接着,他屈指一弹。
那滴比灰尘大不了多少的血珠,化作一道肉眼看不见的微光,悄无声息地越过数米的距离,精准地落在了李若雪掉落的那块丝巾手帕上,一闪而逝。
李若雪捡起手帕,对女伯爵抱歉地笑了笑,转身走开。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天衣无缝。除了林九尘和李若雪,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常。
然而,就在那滴血珠附着在手帕上的瞬间,远在数千公里之外,一座阴森的古堡深处,一个躺在石棺中沉睡的身影,猩红的双眼猛然睁开。
“谁……敢动我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