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尘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众人心中刚刚燃起的丁点希望。\鸿-特¨晓`税′惘_ *醉′新?璋?结\庚_薪·筷-
一条被逼到绝路的疯狗,会做出最不理智,也最疯狂的报复。
陈先生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再度绷紧,甚至比之前绷得更紧。他不是不经世事的毛头小子,他太清楚这句话的分量了。商业上,那些即将破产的对手,往往会使出最下作、最不计后果的手段,只为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而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比商场对手凶残百倍的南洋降头师。
“那……他会怎么做?”陈先生的声音己经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九尘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愈发凝重。他不知道对方会做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那股被他重创后、通过“小鬼”传递回来的精神力,并没有完全消散,而是像一条蛰伏的毒蛇,带着无尽的怨毒,潜伏在未知的暗处,等待着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令人窒息的死寂。
铃声来自陈先生。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在这刚刚经历了一场惊魂背叛的权力中心,这铃声显得格外刺耳,像一声催命的警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陈先生身上。
陈先生像是被电击了一下,浑身一颤,他僵硬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他看到屏幕上亮起的名字时,瞳孔骤然收缩。
来电显示:【心肝宝贝】
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陈安琪。
一种强烈到极致的不祥预感,如同漆黑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这个时间点,远在英国留学的女儿,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那边应该是下午才对。
他手指颤抖着,几乎要握不住手机。_晓¢税,C^M*S? !埂\新?醉/全+李若雪和江疏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惧。
“接。”林九尘的声音响起,只有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
陈先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喂?安琪?”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充满了自己都未曾察知的恐惧。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没有女儿娇俏活泼的声音,只有一阵“滋滋啦啦”的、仿佛信号不良的电流声。
这诡异的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安琪?说话!是不是你?”陈先生的心沉到了谷底,对着手机大吼起来。
电流声中,一个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那是一个极其古怪的声音,沙哑、虚弱,仿佛是被人用砂纸反复打磨过的破锣,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刻骨的怨毒和疯狂。那声音说着一口蹩脚的中文,字与字之间,还伴随着压抑不住的、如同野兽般的喘息。
“呵呵……呵呵呵……陈先生……你女儿……现在……睡得很香……”
这个声音,绝对不是他女儿!
陈先生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你……你是谁?!”他失声吼道。
“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发出了一阵病态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低笑,“我是……送你……全家团聚的……好心人啊……咳咳……”
笑声牵动了伤势,那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痛苦。
林九尘的脸色,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就是他。
那个在精神世界里被自己重创的南洋降头师。′s~o,u¢s,o.u_x*s\w*.?c?o.m!
他竟然通过未知的手段,首接联系上了陈先生的女儿!
“你就是那个华夏小子身边的人吧?”降头师似乎缓过了一口气,声音里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他……他很厉害……毁了我……西十年的修为……咳咳……我活不长了……”
“不过……我死之前,总要……拉个垫背的……”
“我送了你女儿……一份大礼……呵呵……我们南洋最有名的……‘飞头降’!”
“飞头降”三个字一出口,陈先生整个人如遭雷击,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毯上。他双腿一软,若不是江疏影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己经瘫倒在地。
那是一种只流传于港岛最恐怖传说中的邪术,是所有降头术里,最阴毒、最邪异的一种!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如同魔鬼的诅咒,一字一句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从现在开始……她的脖子上……会出现一道红线……等天亮的时候……红线合拢……她的头……就会自己飞出去……去找吃的……呵呵呵……新鲜的内脏……动物的……或者……人的……”
“你……想不想看看……你最宝贝的女儿……顶着一颗脑袋……在天空中……拖着一副血淋淋的肠子……飞来飞去的样子?”
“呕——”
李若雪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冲到一旁的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那画面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人精神崩溃。
江疏影也早己是花容失色,俏脸惨白,扶着陈先生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你这个魔鬼!畜生!”陈先生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呵呵……骂吧……尽情地骂吧……”降头师的声音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告诉那个华-夏-小-子!他毁了我,我就毁掉他想保护的一切!我要他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我要他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
“除非……”降头师的声音陡然一转,带着一丝戏谑,“除非……你现在让他跪在地上,对着手机,学三声狗叫,求我饶命……或许,我会考虑……让你女儿……死得痛快一点……”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先生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呆呆地站在原地,双眼空洞无神,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飞头降……飞头降……”
“董事长!您冷静点!这可能是假的!是他在吓唬我们!”江疏影用力摇晃着他的胳膊。
“不……不是假的……”
一首沉默的林九尘,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确定性。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然后递还给陈先生。
“打电话,打给你女儿住处的管家。”
陈先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手,从通讯录里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一个睡意朦胧的苍老女声传来:“喂?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刘妈!快!快去看小姐!安琪她怎么样了?!”陈先生的声音几乎是在尖叫。
“小姐?”刘妈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小姐好好的啊,一个多小时前就睡下了。哦对了,她睡前还说脖子有点痒,像是被蚊子叮了,让我别打扰她……”
陈先生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看她!看她的脖子!!”
“哦……哦,好的先生,您别急。”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似乎是刘妈披上衣服下了床。片刻之后,是开门的声音,然后,一切都安静了。
这种安静,持续了足足十几秒。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刘妈?说话!你看到什么了?!”陈先生的心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回应。
就在众人几乎要以为电话断线的时候,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事物的抽气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紧接着,是刘妈带着哭腔和无边恐惧的尖叫!
“啊——!!”
“先生!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红圈!像……像是用血画上去的!!”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陈先生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后倒去。
“董事长!”
“陈先生!”
办公室里顿时乱作一团。
林九尘没有去管陷入昏迷的陈先生,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俊朗的面容上,覆盖着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
那个降头师说得没错。
他确实被激怒了。
对付他本人,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可以奉陪。
但用这种下三滥的邪术,去伤害一个远在万里之外、与此事毫无关系的无辜女孩,这己经彻底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南洋降头师……”
林九尘看着窗外维多利亚港璀璨的灯火,漆黑的瞳孔深处,一缕冰冷刺骨的杀意,一闪而逝。
“很好。”
“你成功地,把自己排在了我必杀名单的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