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双卿将耳朵凑近了他的胸腔，又看了看舌苔：“不是。·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啊？”
贺双卿叹道：“你是得了喘。俗话说外不治癣内不治喘，虽然没法根治，但能控制。”
“哎呀那我可咋办呐……”小伙子哀叹起来，“我年纪轻轻，咋就得了这个毛病啊……”
贺双卿忙劝道：“你看你犯愁个什么劲儿嘛！我不是说能控制嘛！”
“可是……我就是觉得不甘心……”
贺双卿唉了一声：“你往好处想想！这不比痨病好治多了！”
“先生啊……”小伙子神情哀伤地撇着嘴，“我还能活多久啊？”
“这……”贺双卿想了一想，她突然长叹道：“不好说啊！”
小伙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啊？”
贺双卿一本正经道：“想当年我外祖母就是喘症，结果啊……她活到九十岁就去世了。”
“噗嗤”一声，坐在一旁的常亦卿忍不住笑出声来。小伙子诧异地望着她：“九十岁？”
“是啊！”贺双卿满脸认真，“如果不是喘症，可能就不会那么早早离世了。′4`2`k*a^n_s,h?u?.¨c/o+m/你今年大概二十出头吧？还有七十来年，自己想开点，想吃点啥就吃点啥，哈！”
小伙子也忍不住笑了，他的表情立刻放轻松了：“先生你真诙谐。”
“不过我开药之前还得问你一句：你是做什么的？”
小伙子想了想：“我原本是卖馒头的，不过现在做石灰生意了。”
贺双卿忙问道：“怎么跨行这么大？”
小伙子叹道：“馒头生意赚的都是小钱！石灰赚的多啊，卖把子力气就行，又不难！”
贺双卿恍然大悟：没准是过敏引起的。
她又问道：“你这毛病是不是改了行之后患上的？”
小伙子大吃一惊：“神医啊！你怎么知道？”
贺双卿一边开药方，一边劝道：“这位兄弟啊，我劝你一句哈，趁早离那石灰远点，你吃不了这碗饭。”
小伙子愣了愣：“你是说……”
“你要是再碰那石灰，这喘症一准儿不好。_晓*税?C^M¨S~ ,唔^错￠内!容\”贺双卿开好了药方，“去吧，比起你的喘症，你还是多考虑考虑你的改行问题吧！”
小伙子笑了：“哎，哎！”他转头去取药。这边，常亦卿问她：“卿姐姐，你平常都这么给人瞧病吗？”
贺双卿叹道：“那得分人呐！这小伙子身上的病不重，心病可不轻。我只是让他放心而已。”
常亦卿恍然大悟：“他一进来就一脸苦相，我还以为他真得痨病了呢！”
“他那身板好得很呢！”贺双卿抿嘴笑道，“不过要是总这么愁眉苦脸的话，好人也得憋屈出病来。我不过是为他解一解心结，省得他杞人忧天。”
“哦……这里面学问真大！”
“那可不。下一位！”
一个小伙子搀扶着一个老爷子走了进来，那老爷子走路已经不大利索，把头压得很低。待他抬起头的一刻，贺双卿眯了眯眼睛。
只见他整张脸都黄黄的，连眼白都黄了，配合他瘦得脱了相的面容，活像一个棺材里的骷髅。待他坐在贺双卿面前时，她闻到一股特殊的臭味儿。
贺双卿顿时觉得不妙起来。
第52章 常少游
贺双卿将手搭在了老爷子的手上：“您是哪里不舒服？”
那老头虚弱地摇了摇头。旁边那个小伙子说道：“先生, 这位是我的父亲。我父亲这一个月以来，就说他腹部难受，您帮我看看, 是不是得了肠痈？”
贺双卿摆了摆手，示意小伙子别说话。把了一会儿脉之后，她示意将老爷子扶到长凳上躺下。
小伙子忙扶着老爷子躺了下来, 贺双卿望着他肿胀的肚子, 又伸手往他右上腹一摸，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坏了。
听着老爷子风箱一般的呼吸声，贺双卿思量再三，决定不当着他的面说。
“小德子！”贺双卿朝着门口喊了起来, “把这位老先生扶到门口坐一会儿, 好好晒晒太阳。”
“哎！”
小德子很快把老爷子扶了起来。待老爷子出了门后, 贺双卿方才对那小伙子说道：“抱歉，令尊的病，我瞧不了。”
小伙子有些诧异：“听说您擅长肠痈, 我们才过来的。那季先生瞧不了的病您都能瞧, 我父亲的病, 您瞧不了还有谁能瞧啊？”
贺双卿摆了摆手，她语气凝重：“令尊的病不在肠上, 在肝上。”
小伙子愣了愣：“肝？”
“肝上有个病积, 已经挺大了。我这么说吧, 除非神仙下凡, 否则难以回天。”
“您就是神仙！”小伙子急了，“求求您, 救救我父亲！”
贺双卿叹道：“我理解你的心情, 但这病我真瞧不了。我只能告诉你, 令尊时日无多了。”
小伙子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先生……”
贺双卿望着伤心的小伙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劝他才好。她想了好一会儿措辞，方才开口道：“他现在一定疼得很，我虽没法治好，但我能减轻他的痛苦。你要是觉得用得着，我就给你开药方。”
小伙子含泪点了点头：“有劳先生了。”
贺双卿坐了下来，她提起笔开始开药方。写完之后，她看了看门口晒太阳的老大爷，低声对小伙子说道：“你要是想让令尊多活些日子，就别告诉他真相。这么说吧，最后这点日子，你也不希望他过得不舒坦是不是？你只管告诉他没啥大毛病，吃点药就好了，没准他还能多提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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