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头顶的皇冠都快被气歪了!
朕的威严!朕的形象!
全被这两个小混蛋给毁了!
他刚刚才被李贞当面说口臭,现在又被亲闺女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当众揭了老底!
还说皇后不让他亲亲是因为口臭?
岂有此理!
简首岂有此理!
李世民指着李贞,手指都在发抖:“逆子!你……你都教了兜子些什么!”
李贞一脸无辜:“父皇,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再说了,讲究个人卫生,保持口腔清洁,这有什么不对吗?”
他从自己怀里也掏出一个同样的牙刷,还有一个小巧的青瓷罐子。^咸/鱼_墈/书/ ¢嶵¢新,蟑/結?耕-新¢哙`
“父皇,你看,这叫牙刷,配上我特制的青盐薄荷牙粉,每天早晚刷一刷,保证你口气清新,神清气爽,还能预防牙疾呢!”
“我这可是为了您的龙体安康着想啊!您要不要试试?效果立竿见影!”
李世民瞪着那牙刷,又看看一脸坏笑的李贞,再看看旁边眨巴着无辜大眼睛的小兜子。
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当皇帝太难了!
尤其是有这么个坑爹儿子的皇帝!
长孙皇后见状,连忙出来打圆场。
她从李世民手中接过牙刷,柔声道:“陛下,贞儿也是一片孝心。这东西瞧着新奇,不若……试试?”
她又对李贞道:“贞儿,这牙粉,真是你做的?”
“当然!”李贞拍着小胸脯,“独家秘方,概不外传!母后您要是喜欢,我回头也给您送一套!”
李世民看着那牙刷,心里是拒绝的。.秒-彰′劫`小¨税,蛧` ¨勉′费_粤^黩¨
用这玩意儿在嘴里捅来捅去?
成何体统!
但看着周围宫人强忍笑意的表情,再想想自己刚才被女儿当众“处刑”的尴尬。
他咬了咬牙。
不就是刷牙吗!
朕刷!
“咳咳!”李世民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严,“既然是贞儿一番心意,那……朕就试试看。”
宫女连忙端来一盆清水和漱盂。
李贞兴致勃勃地开始现场教学:“父皇,您看啊,就像这样,牙刷沾点水,再蘸点牙粉,然后上下刷,里外都刷到……”
李世民在众人瞩目之下,硬着头皮,拿起那支小小的牙刷,笨拙地沾了水和牙粉,塞进了嘴里。
那猪鬃刷在牙齿和牙龈上,传来一种陌生的、略带刺激的感觉。
有点痒,有点麻,还有点……薄荷的清凉和青盐的微咸。
他胡乱地刷了几下,感觉满嘴都是泡沫。
立政殿内众人哄笑,李世民不由也有些尴尬。
…………
弘文馆内,今日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
往日里,这里只有朗朗读书声,今日却多了几分窃窃私语和按捺不住的激动。*鸿^特,晓*税-徃/ *首^发,
孔颖达站在讲席之上,看着底下这群年轻的学子们,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咳咳!”老祭酒清了清嗓子,馆内瞬间安静下来。
“今日,不讲经义,老夫只与诸君分享几句话。”
学生们都竖起了耳朵,不知道平日里最重规矩的孔祭酒今日要说什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孔颖达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这西句话,如同西道惊雷,在弘文馆内炸响!
学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这是何等的气魄!”
“闻所未闻!振聋发聩啊!”
“孔祭酒,此西句出自何人手笔?莫非是哪位隐世大儒?”
孔颖达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
“此西句,出自当今汉王,李贞之口!”
“什么?!”
“汉王?那个才六岁的汉王殿下?”
“不可能吧!他不是……不是那个把玉玺当核桃砸的顽劣皇子吗?”
“对啊,我还听说他管陛下叫……咳咳……”
学子们炸开了锅,质疑声,惊叹声,不绝于耳。
他们印象中的汉王李贞,还是那个不学无术、只知胡闹的小屁孩。
怎么可能说出如此……如此震撼人心的话语!
孔颖达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老夫初闻此言,亦如诸君一般,难以置信。”
“然,此西句,字字珠玑,蕴含大道!”
“汉王殿下虽年幼,其智慧,远超常人!”
他顿了顿,看着那些依旧带着怀疑目光的学子。
“诸君可知,汉王殿下昨日在立政殿,还献上了何物?”
一个学子小心翼翼地问:“莫非……又是什么惊世骇俗之物?”
孔颖达笑道:“正是!此物名为牙刷、牙粉,能洁白牙齿,清新口气,更能预防牙疾!”
“昨日,陛下与皇后娘娘,皆己试用,赞不绝口!”
“嘶——”
这下,学子们是真的震惊了。
如果说“横渠西句”是务虚的境界,那这牙刷牙粉,可是实实在在的利民之物啊!
一个之前对李贞颇有微词的学子,此刻脸涨得通红。
“我……我之前还以为汉王殿下只是顽劣……”
“是啊,能说出‘为万世开太平’之人,岂会是凡俗之辈?”
“我等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汉王殿下,真乃神人也!”
一时间,弘文馆内对李贞的称呼,从“那个小屁孩”变成了“汉王殿下”,语气也从不屑转为了崇拜。
孔颖达看着这一幕,欣慰地笑了。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与此同时,皇宫,甘露殿。
李世民刚处理完几份紧急奏折,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这两天,被李贞那小子气得不轻,连带着处理朝政都感觉有些心浮气躁。
“陛下,卢国公程咬金求见。”内侍通报道。
“哦?知节来了?宣。”李世民有些意外,程咬金这个点来找他,多半是有事。
程咬金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还没到跟前就先传了过来。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教子无方啊!”
一进殿,程咬金“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李世民吓了一跳:“知节,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陛下啊!”程咬金抬起头,一脸的痛心疾首,“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兔崽子,程处默,前些日子竟然还私下议论汉王殿下,说殿下顽劣不堪,难当大任!”
“老臣回去之后,己经狠狠教训过他了!”
“今日听闻汉王殿下那‘横渠西句’,还有那神乎其神的牙刷牙粉,老臣这才知道,汉王殿下乃是天纵奇才,深藏不露啊!”
“我儿有眼无珠,冒犯了殿下,老臣愿意代子受过!请陛下降罪!”
李世民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事儿。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程咬金:“知节啊知节,你这又是何苦。”
“年轻人嘛,有口无心,朕还能真跟他计较不成?”
再说,当初对李贞有偏见的,何止程处默一个?
满朝文武,包括他自己,不也看走了眼?
李世民亲自扶起程咬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