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起与顾知颂自岷州别后在侯府重逢时,她曾对他说过世事无常。~零`点`看_书! _醉.薪`蟑-节/埂\新-哙~
现在她才方知何为世事无常。
对于顾知颂,沈蜜儿问心有愧,如果可以,她最希望一切都还没发生过。
她不要与谢忱牵扯不清,不要牵扯进前朝后宫的是是非非,她会遵守与表哥的约定,同他成婚。
然而这世上的许多事情,并非她不见不想,就可以当作不存在。
沈蜜儿强逼着自己抬起视线,朝顾知颂望过去。
眼前人官职已经升任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身着三品紫袍服,腰束金玉蹀躞带。
这身官袍将顾知颂的身姿衬得格外颀长俊秀,风采耀目。
然而当她与顾知颂视线相对,他的俊逸眉眼间却似乎带了一抹淡淡的颓寂。
“表兄…对不起。”
面对顾知颂,沈蜜儿胸腔酸涩,似乎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她已经努力调整过自己的音色,未料开口仍旧艰涩。
“还有,”她望了一眼他的衣饰,勉力牵起唇角,向他扬起一个笑容:“恭喜表兄。-6,腰?墈_书?枉\ ^冕_废-跃?黩!”
谢忱能够在此之后,仿佛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擢升顾知颂的官职,这无疑让她惊异于谢忱的脸皮之厚。
不过,沈蜜儿反过来想,若是顾知颂的仕途因她而受到影响,那反倒是对他的不公平。
表哥的官职升格,才华得以施展,她应当替他感到高兴才是。
夏风袭来,微带燥热的暖风依次吹拂过两人的衣角与发丝。
听了沈蜜儿的言语,顾知颂下意识走近几步,似乎是想要伸出手,替眼前人轻轻拂去她鬓边碎发。
“蜜儿,不是你的错。”
触及沈蜜儿澄澈目光,他指节轻攥了两下,到底还是收回了手。
“是我来得太晚了。”他轻道。
顾知颂说话时的音色一如往昔那般令人感到身心平静,然而这一次,沈蜜儿却仿佛在他的话语中听到淡淡叹惜。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是合乎礼法的得体,不即不离,却又咫尺天涯。
他看向她,眼底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涌,却只化作一句:
“娘娘,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是你的表兄。!咸?鱼/墈\书? ¢首·发+”
听闻顾知颂对她的称呼,沈蜜儿呼吸一凝。
顾知颂并没有如往常那般静等她的回应。
话毕,他迈开脚步,与她擦身而过。
……
文华殿外的內侍通传过后,又为沈蜜儿打开殿门,恭敬请她入内。
谢忱从奏疏间抬眼,殿外正午日光洒落在他的昳丽眉眼,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清隽淡然。
见到她,他眼底带上点柔和,长指勾过她的手腕,将她引到他身侧坐下。
谢忱他总是擅长蛊惑人心的。
掌心的温度传到她腕上,微凉缱绻,叫她难以忽略。
又来了。
沈蜜儿默然无语。
不只是谢忱的触碰叫她难以忽视,难以抗拒,光是谢忱他这个人本身,就已经在她的人生里留下难以消磨的印记。
殿内的沉闷长久地无人打破。
谢忱目光看向她停留在他掌心的手腕。
沈蜜儿的手腕生得很漂亮,她的体态是天生的修长舒展,手腕也是细长白皙,腕骨微微突起,显出一份清癯的倔强。
他敛下视线,望向桌案上,那一方小小的,被成堆公文奏疏掩盖的雕花紫檀木盒。
刚要伸手去取,掌心却被人压下。
沈蜜儿将他的手掌覆下,两人手掌交叠,然后她的吻覆上他的唇。
是难得一见的主动。
沈蜜儿的身姿柔韧,主动向人靠近时,像一朵任君采撷的娇花。
唇瓣紧贴,谢忱似乎微微僵硬一瞬,随后他的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呼吸也变得灼热,就连整肃宫殿内的氛围都因两人的亲吻变得旖旎缠绵。
被束缚进男人炽热的怀抱,谢忱身上清冽幽静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完全包容覆盖。
沈蜜儿眼睫轻颤了颤,她身子向他贴近,掌心扣着他后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是自暴自弃的,近乎献祭的吻法。
仿佛能借这个亲吻带给她的窒息与愁闷,来抵消她心中的酸涩与歉疚。
多么自欺欺人。
沈蜜儿闭起眼,不无绝望地想,为什么她不能是一个傻瓜呢?
这样她就能够心安理得地,毫无顾忌地与谢忱一起堕落,沉沦——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饱受良心的诘问与自尊的摇摆。
唇齿纠缠到最后,她与谢忱各自的气息都有些不稳。
谢忱揽在她后腰的掌心挪到她的腰侧,然后一路往上。
感受到怀中人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动作顿住。
脸上似乎沾上了点湿意,他抬手一抹。
啪嗒。
又是一滴眼泪从上方砸在他鼻梁上。
沈蜜儿纤长的眼睫已经被眼泪水所沾湿。
谢忱不明所以。
他抬眼注视她。
片刻之后,谢忱眼底的神色逐渐恢复清明,眉眼冷下几分。
“你遇见顾知颂了?”
比起问句,他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已经发生的事实——
是最令沈蜜儿生厌的漠然与倨傲,仿佛所有的事情都让他尽在掌握。
“陛下不是明知故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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